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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只有一条仅供擦身的毛巾,除此之外,能够蔽身的东西就没有了。
这代表着小美人要赤身裸体的走出去,要么就是让顾成景给他送衣服;无疑是一道难题。
从被囚禁的第一天起,那些自由的权利就被剥夺了。那些耻辱的记忆、的标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难堪的处境。
早在十五岁那年,小美人就再也不愿意把顾成景称为兄长,不仅仅是因为抑制剂的原因,更是因为那个已经逝去了七年的人。
如果那个人还在世的话,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顾成景当上了军官,小美人也收到了帝国外交部的邀请,而那个人,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五岁。
如果不是他
顾成景一进来,就看见小美人在浴缸里怔怔出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入神的缘故,居然连他进来也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小美人一跳,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雾气将小美人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色泽,倒是显得柔软无害了。
小美人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一道高大的身影便把他整个人都笼在了身前。
“如果站不起来的话,我可以抱你。”
顾成景俯下身吻了吻小美人的眉心。
“洗完了就穿上衣服,带你出去走走。”
男人的唇瓣冰冰凉凉,触到他温热的额头仿佛融化的冰,变得那么温柔。
氤氲的水雾下,就连脸上的那些分明的棱角,都柔化了不少。
小美人抬起脸,面对着顾成景的目光还是有几分不自在,被水雾湿软了的睫毛扑闪扑闪,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然后慢慢地,向顾成景伸出了双臂。
是一个讨要拥抱的动作,像是在撒娇一般,娇软且乖巧。
水珠缓缓爬上了墙角,密密的附在雪白的墙面上。室内的水蒸气愈发的朦胧,精致漂亮的眉眼看不真切。只有那双水光润润的双眸,正巴巴地望着他,好像一只可怜的小兽。
顾成景说:“好。”
他弯下腰,把小美人从一缸温水中抱出来。
怀里的躯体香香软软,重量也很轻,让顾成景险些有那么一瞬错觉,对方还是当年那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团子,跟在他后面黏糊糊的叫哥哥。
小美人顺从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间,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的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一路,也浸湿了顾成景的黑衬衣,将上面晕染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一步,两步。
男人步伐平稳,小美人却下意识地攀紧了他的肩膀,足尖紧绷,仿佛害怕会摔下来似的。
亲密的距离让双方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怦怦、怦怦、怦怦。
不过短短的几步路,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小美人的心跳得有些过快,以至于手腕都在微微颤抖。
他没有让顾成景把他放到床上,而是在离大床两三步的距离处,轻轻挣动了一下,意示顾成景把他放下。
理所当然的,他的双臂环上了男人的脖颈。
而脖颈,永远是人最脆弱的地方。
他攀紧对方的手突然就收紧了。
之后的一切,都是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在顾成景看不见的背后,一片泛着冷光的锋利碎片正正地对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用力刺去!
“呜——!”
下一刻,却是小美人惊呼出声,被对方带得向后倒去。
与其说是倒,不如说是在碎片刺下时,狠狠扣住了他的手腕。
——将人扑倒,全力压制。
他被摔得头晕眼花,耳畔边嗡嗡作响,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小美人却无暇顾及,挣扎着就想起身。
又被重重压下,手腕被对方攥得生疼。
小美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怖的顾成景。
盛怒之下,男人英俊的面容都有些微微扭曲。
“你想杀我?”
小美人偏过头去,不答。
顾成景冷笑一声,抓着小美人的手腕狠狠一扭,疼得小美人惨白了一张小脸,再无力握住。
碎片哐然落地。
那只手便被顾成景弄脱臼了,软绵绵地垂下。
小美人疼得鬓角冷汗都冒了出来,眼下已经没有什么是好解释的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道:“强/奸自己的亲弟弟,顾成景,你真恶心。”
那句恶心仿佛刺激到了顾成景,男人的面色愈发阴沉。两人死死对视了半晌,没有一个人肯认输。最后是顾成景先笑了,面色森冷得让人害怕。
“好,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