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身躯,稳稳心神道:“好好,我现在就去找人,先把你和宝宝接去安全的地方。”
他捧着少年的脸,在额间落下一记亲吻,开口道:“琦琦,等我。”
林展权很快回到岸边,从沙地上的西装内袋里取出钱包,再丢掉被海水浸泡过的烂布。衬衫扯坏、头发拨到眼前,此时的男人终于像个偷渡者,而非遭人暗算的新任龙头。
顺着海岸走了十余分钟,他找到了先前看见的几艘住家艇。凌晨三点,林展权凭借虚构出的同乡身份和代表谢意的钞票,说动艇主送他去镇上打电话。一路上,他巧妙地暗示对方,自己身在港岛打拼的兄长会来接人,并给出丰厚的报酬。
相较于此处海岸公路的幽暗与静谧,元朗总堂口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阿媚坐在关帝像前握着手机,目光落在铜炉里插着的三柱香头,细小的红光灼灼生辉,几缕青烟正缓缓地向上升腾。??
其余四名坐馆并不在总堂口,他们与所有手下都在外面寻人,能调用和借用的船只已全部出海,在周围每一块区域盲目地搜索。他们不清楚林展权坠海时是死是活,也不清楚他到底中了几枪,更不清楚这个用多年血汗和无数金钱换来的龙头之位能不能保住。
林展权是新任龙头,可道上人人知道他被枪击坠海,现在下落不明。
和兴胜不可能一直没有龙头。
或许是知道林展权生还的机会渺茫,雷公已不再维持原先的内敛与客气,回到荃湾便宣布周末要单开一场自己堂口的尾牙宴,请柬当日晚间便到了社团各话事人手中。其用意不言而明,究竟是请柬还是逼人站队的投诚状,江湖上不会不清楚。而对方也只差当面对众人道一句:“林展权已经死了,识相点就换个人跟。”
就在阿媚呆呆望着手机时,铃声忽而响起,她的心脏猛然一顿,赶忙接起来。对面是耀仔,语气烦躁地告知她人还没有找到,但听说光头辉已经答应参加荃湾堂口的尾牙宴。
她不知道“人还没有找到”算不算好消息。
“他刚出来没多久,不知道社团情况,才跟了标爷选人。现在权哥他换人跟也正常。”阿媚苦笑一下,续道:“再找找,我这里也没消息,说不定人还活着,只是只是暂时联络不上我们。”
察觉到她话中的低落,耀仔强打精神回道:“是啦!权哥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等他回来,我们杀光这些扑街!”
“嗯,有消息再联系。”
一个小时后,从林展权坠海起没合过眼的阿媚终于支持不住,倚着背后的墙面小憩。
凌晨四点零八分,她的手机再度响起。
“喂?”
“阿媚,是我。别声张,让阿明到西弯找我,你也一起。”
阿媚咬了一下嘴唇,确定自己不是发梦,抬头看了看附件,不远处几个手下人还守在门口。
她稳稳心神,忍住话语中的颤抖:“嗯马上!”
五分钟后,远在荃湾的阿明得到消息,立即驱车回元朗载上阿媚,随即赶往临海的西弯镇。
联系上阿媚,林展权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不管如何,他还活着,并且很快就能回到元朗,这比最早时想的尸骨无存要好。而更令他又惊又喜的是少年的情况,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是条人鱼,还怀着三个孩子——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如果不是真的,又怎样解释他竟然能在枪击后顺利生还?
身旁,一路送他来此的艇主也露出同样放松的神情,毕竟对方打通了电话,相信不多时自己就能拿到他亲属赠予的钱财。他甚至好心情地与林展权聊起来,得知他老婆怀孕后,还颇为诚心地说了声恭喜。
公路上,阿明超速驾驶,油门踩得轰然作响,终于在四十分钟后到达林展权跟前。
而他和阿媚谁也没有想到,这辈子最震惊的事不是林展权在公海遭受枪击还生还,而是他将两人带到一处海岸前,指着礁石让他们安排船只和车辆。
东方的天空泛着几丝日出前的浅红,一条人鱼缓缓地游到近前,笑眯眯地对二人打招呼。
“明哥!媚姐!是我呀,琦琦!”
“我我好像在发梦”阿明扭过头对阿媚道:“媚姐,你你打一下我。我看到条人鱼和我挥手”
“打你老母我也听到条人鱼叫我媚姐呀”
“哗,屌权哥好犀利”
待两人冷静了些,也都接受林安琦是条人鱼之后,林展权开口道:“我活着的事,还有琦琦是人鱼的事,都不要说出去。”
“斩草要除根,这次不会再留手,一定要把雷公和他手下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