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声音高声道:“帝王无能,一味龟缩忍让非天下之福,乃社稷之祸!”
九娘想是怎样的公子才敢如此大言不惭出言不逊,当今皇上都敢直言无能,难道不怕砍头吗?
又听他道:“家天下若不能英才雄主治国,那便法而治国,放眼往朝历代,英才雄主如凤毛麟角,当今天子若不修法度,大庸不久矣。”
大刀阔斧的谈论天子妄言朝政,九娘不由得暗暗为桥头上白衣飘飘的男子捏一把汗,妄言朝政谈论天子乃大不敬罪,若被抓起来该如何是好。
但她多虑了,那大言不惭之人有着显赫的身份,以及广袤的人际关系,大庸皇帝只会笑呵呵的赞一句‘国之需要,名士风范’。
直到那胆大包天之人乘舟而去,九娘也不曾看到有衙役过来将人拿住问罪,她便问身旁痴痴的女子道:“此人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妄言今上和天下社稷,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女子被扰了花痴顿时有些不高兴便瞥了她一眼,甩起手中的手绢,别着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哟,鼎鼎大名的萧公子你都不识得,莫不是在天上修行的仙人?不食人间烟火。”
九娘没来由的被人刺了几句也不生气,只是她这人素来不喜吃亏,亦是不会息事宁人,便轻笑一声回道:“姑娘说笑了,小女子凡夫俗子,哪里是天上修行的仙人,不过那公子倒是像,可话又说回来,谪仙般的公子哪里看得上凡间的女子,你说是不是?”
那女子起初不知她话中何意,回味了许久都乃觉得颇有道理,但细细一想终于明白九娘是寒碜她配不上萧公子,在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然,她再想找九娘理论一番好找回场子时,哪里还找得到人,九娘早已走远。
翩若惊鸿的相遇,九娘识得了萧公子,而萧公子不知九娘,九娘以为不过是一场不起波澜的擦肩而过,没想到后来这场擦肩而过演变成了并行并肩而无更多交织的痴梦。
想起当初寒碜那女子的言语,九娘自嘲一笑,那一日说的是她自己罢了。
“公子未曾醒来。”多姿第三次回答,但乃得不到九娘的回应,她也不着急,静静的守着,二年来她已习惯,九娘便是这般,常常看那金色雄鹰而失神。
大约是心口刺痛,九娘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恰好也听到多姿的话,她叹一声,而后慢慢踏上马车,不再多言。
两人陷入死寂般的沉默,马车行了大约一个时辰,突然晃了一下,多姿忙扶稳九娘,并叱问车夫:“怎么回事,撞到娘子怎么办!”
“对不起娘子,是小的的错,只是前面躺了个人,娘子请稍等片刻,小的将人挪开便走。”
九娘坐稳后无力的摆摆手,“我无事,倒是这大冬天的何人躺在路中央,多姿去看看罢。”
“是。”多姿知晓九娘心善,饶是她不想多管闲事,但还是下车了。
撩开车帘,她眼眸一眯,敏捷的翻身跳到躺着的人身边,地上躺着的人是名男子,衣不蔽体,很是落魄,尤其是脸被伤着,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着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