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禄羽去哪了？

    两个小伙伴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齐摇摇头。

    “是不是偷偷给他买零食还有玩具了？”

    禄羽打小孤苦伶仃的，村民们看他可怜，经常会私下给他送些东西。其他孩子经常看着眼馋，于是常常去套近乎，因此和禄羽套得特别熟的就他们三个。

    裴顺一边鄙夷这群贪吃的家伙，一边兴冲冲奔回房间换衣服。

    刚打算往外跑就被正巧从厨房走出来的老妈逮个正着。

    “裴顺，不吃早饭就想出去玩？”

    “没事没事，待会儿蹭禄羽的零食就行。”

    “禄羽？”

    “妈，我出门了！”

    “不行！我不准你去！”

    突然被自家老妈揪住后领，还阻止他外出，裴顺急得快蹦起来，奈何他力气不敌母亲，像只小鸡一般在半空中扑楞挣扎。

    害他又羞又恼。

    “妈！小武他们在门口等我！而且，而且有村长叔叔在”

    “人家村长带祭品上山，你们凑什么热闹！”裴妈妈皱着眉，训斥自家不懂事的儿子。

    裴顺被他老妈一嗓子吼得登时懵住了。

    “祭品？”

    只听上方传来轻声的叹气。

    “这件事说来话长。虽然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恐怕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不过以后你也必须知道，不如早点透露给你也好。”

    裴妈妈知道儿子和禄羽关系不错，但这些孩子根本不清楚村里的事，不由得叹气。

    “禄羽他，不会再回来了。”

    裴顺惊得一时忘了说话。

    老妈说禄羽是祭品，他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他明白的！

    电视里看过村子连着几个月一滴雨未下，严重干旱。于是愚昧迷信的村民们选中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子，把她当作祭品投进河里，祈求老天能带来雨水让田里的庄稼受到雨水的滋润，取得好收成，村民们都过上好日子。

    可是，可是，他们裴家村一直以来都是好天气，而且也没种庄稼，大家在一起生活，都很幸福快乐，为什么还要害死禄羽！？

    裴顺顿时急红了眼。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死掉！

    “我要去救禄羽！”

    “妈，你放开我！”

    “你们怎么能那么狠心！？凭什么那样对待禄羽！”

    “你小子能不能消停会儿！”

    屁股挨了一巴掌，耳边响起河东狮吼，他瑟缩了下，生怕待会儿老妈抄起棍子就是一顿胖揍，顿时安静了，但心底仍惦记着小伙伴的安危。

    今天老妈难得没直接上手，反而心平气和跟他解释。

    “放心吧。虽说是祭品，但禄羽肯定过得比现在舒适。

    不仅每天能按时吃上热腾腾又美味的饭菜；而且不用去学校，有家教直接上门指导他学习；无聊的时候可以玩电脑游戏。

    不用再过这种靠东一家西一家接济的穷日子，也有同龄的孩子跟他一起玩耍”

    听得他都心动了。

    “我也要去！”

    “不行！”裴妈妈伸手抽了儿子一把，又狠狠将他抱住。

    直到多年以后，裴顺仍然对当年自家母亲的模样和口气印象深刻。她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恐惧，说话的时候嘴唇不停发颤，似是在喃喃自语。

    “不行那是要去跟鬼怪做伴的，一辈子都会被困在那个地方，困在村子里，哪儿也去不了。”

    “禄羽是被鬼王那边选中的人，从一出生就决定好了，这就是他的命。”

    “禄羽和那只鬼，绝对不能离开村子！”

    那副惊恐的表情慢慢地，慢慢地变凶神恶煞，使得当时还是孩子的他吓得心惊胆战，隔天发起了高烧。

    发得又急又猛，毫无征兆。

    裴母不禁在心底自责，都怪自己不小心说漏嘴，才让儿子惧怕成这样。

    又不敢跟丈夫老实交代，她提早向裴顺泄露了村里的秘密。

    所幸这烧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五天就完全退了。只是烧糊涂了，好多事都忘得差不多，竟再也没提起之前的事，和邻居家的禄羽。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敢深想这究竟是不是诅咒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