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未央这边,喜宝手拿筷子快要将碗底给戳出一个洞来,眼神埋怨的瞪着坐在自个儿对面悠然自得享用早饭的人。
今儿早饭还挺丰盛,蟹黄小笼包、水晶虾饺、叉烧粉肠,还有暖和的小米粥,这些都是喜宝平日里最喜欢的广式茶点,不过此时却因为满肚子的火气而落得没有胃口。
冉未央实际上长得并不算是好看的那一挂男人,但也仅仅是与周舟与周薄傾还有季成律那几人相比,他身上有种超尘脱俗的气质,总觉得跟现代社会有些格格不入。
譬如,冉未央总喜欢穿着中式服装,一身简单的白色太极服,脚底居然穿的还是黑布鞋,明明是广场大爷的打扮,却被他穿得仙风道骨,气质冷然。
“怎么不吃,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尤其是蟹黄小笼包,你能吃两笼。”冉未央见她半晌都没动筷子,便淡声询问。
喜宝嘴角绷直,偏要抬杠:“你都说这是以前我最喜欢的,可人都是会变的,从前喜欢的不代表现在就非要喜欢,甚至有可能变得不再喜欢。”
冉未央哪能听不出着话中的讽刺,舀了一勺小米粥送入嘴里,喉结微滚动,说道:“不管喜欢与否,饭都是要吃的。”
“不喜欢还能强迫不成?”喜宝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冉未央停下手,目光深幽,看得喜宝心里一阵发麻,只听他极为平淡转了个话题:“后面还疼吗?”
起初喜宝还未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他暗指疼的地方是那里后,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双眼快要冒火:“冉未央,你跟我说清楚了,我身体里面的蛊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解开!”
喜宝从前不知道自己身体有蛊,自从知道后,总觉得那天身体里即将有啥虫子会破蛊而出,总浑身不得劲,且加上菊花火辣辣的,那叫一个坐立难安,辗转难眠。
“下蛊的人已经死了。”冉未央面无表情的呷了一口茶。
喜宝拧着眉,怔怔开口:“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蛊就没啦?”脸上跟拨云见日似的,嘴角差点儿没咧到耳后根。
冉未央看在心里,眼神在刹那间起了微妙的变化,眸光比起方才更深了一些。
她想摆脱自己。
冉未央放下茶盏,修长的指尖习惯性的点了一下杯沿:“生苗之蛊,若下蛊之人若不幸暴毙,那个时候蛊毒便会一直留在被下蛊之人体内,跟熟苗的蛊毒不尽相同。”
“那、那你是我,我这蛊没办法解了?”喜宝身体开始发软,额上直冒冷汗。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身上还残留着这玩意儿,她晚上躺床上都会做噩梦。
愕然间喜宝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冉未央:“不对,你们玄堂奇人异事这么多,既然有能给我下蛊的,我就不信找不到解蛊之人。”
冉未央点点头,算是正面回应了这一猜测,可却反问:“没错,你的蛊是可以解。”
“怎么解?”喜宝迫不及待的追问。
冉未央手指依旧轻点着杯沿,指腹缓慢的滑过翡翠质地茶盏,语气变得又冷又硬:“那就要看警视厅的态度如何,他们若是愿意把你身上控制你记忆的药性拔除,我就找人替你解蛊。”
倒抽了一口冷气,喜宝抿了抿唇才说:“你干嘛非要我恢复记忆,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你不恢复记忆,你又怎么知道你究竟亏欠我多少。”冉未央嘴角荡出一抹说不上温柔的笑意,甚至阴冷得有些渗人。
……
洪塘帮
黄颖芝于三小时之前被绑至此,只见她一身狼狈的躲在这间类似于仓库的地下室,喉咙因为喊叫过度而略显嘶哑,此时手里面正紧紧的抓着今早上刚从百货大楼里挑选好的领带,这本是打算送给周薄傾的礼物,此时却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