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任是谁目睹到这样的景象,多半都得发疯。
她看见了,我变成怪物的样子。
那些密密麻麻的触须正环抱着我的下体,它们之中最粗的那根大约有成人的小臂那么粗,它们争先恐后地撕裂着我的身体,而我却没有感觉到被蹂躏和践踏的恐惧,这熟悉的“仪式”对于数十年前的那个“我”来说不过是出于本能的繁衍行为。
无数颗碎裂的卵体正在染得血红的床单上来回滚动着,好像一片片艳丽的残缺花蒂。而之前弄出了满屋子的血腥味的并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我的触须正温柔地环抱着父亲,即便我变成了这副可憎的模样,我却还是贪恋着他带给我的那些精液,和人类的交媾依旧让我倍感兴奋,我甚至开始强迫他用手指按摩我被触手干得湿软的阴部,这让我感觉一阵酥麻,就像是尿尿一样,当我的手指按进去的时候,一股透明的水液便从阴道深处喷洒了出来,那些裹着污血的卵体也随着水流的冲刷而一同流到了体外。很快我的大腿内侧布满了粘黏在一起的血块,这些秽物看上去恶心又丑陋,却从我的阴道里自然而然地娩出了。
男人的闷哼、女人的惊叫还有那地动山摇般的震颤构成了我当时的认知世界的全部,这样的混乱,看来最终也只能以死亡与歇斯底里作为草率的收尾了。
而当我从悠远的记忆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现实的世界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快醒醒,听到没!戴围巾的那个,说你呢。”把我从梦中唤醒的是长着一头乱糟糟棕发的年轻男人,他把我从座位上拽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往我的手里塞了一瓶水。“车都到了,你怎么还在睡?”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车里的其他人已经全部走光了,就剩下我们俩。而车窗外的风景也完全变了个样,映现在我眼前的是我之前从未亲眼见过的、连绵起伏的群山景色。
而在医院里发生的那次事故距今已过去了三年,虽然我还是经常会梦见那天的病房里的一片血色。父亲死在了那里,和我同病房的那个女人彻底疯了,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留住。
原本我以为他们会把我当成罪魁祸首给抓起来,不知为何,后来经过调查通报出去的结果却是由于区域性地震造成的房屋坍塌。最后我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家,不仅如此,还得到了一大笔抚恤金。
之后我又回到了那所学校继续就读,随着生活逐渐回到了正轨,我又将“我其实不是人类”这一荒谬的想法给压在了心底。
这些年来,我对于死去父亲的恋慕并没有因此而淡薄,我总是幻想他还活着,我一直都睡在他的房间里,还在他的床上自慰,可即便是我再怎么折腾他的房间,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我亲眼看着他的遗体被钉死在棺材里,我的父亲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我这个养子之外没有人给他送葬,也没有人前来悼念。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他不仅没有钱,还给我留下了一笔巨额债务。
我在中学毕业之后就卖掉了我们一直居住的那套房子,把欠款还了一小半。现在的我无家可归,又找不到能够短租的房屋,只好在上大学之前的暑假报了一个长期夏令营。
这次夏令营的目的地是位于自然保护区内的梵德那山,而在这座山的山顶上,则建着这颗星球最大的天文台,梵德那天文台。
我记得父亲书房里的某本图册里曾有过关于梵德那天文台的介绍,这座天文台不仅是科学研究基地,也是这颗星球的军事前哨。在天文台工作的科学家通过天文台的追踪系统观测外星族群的漂游轨迹,以此来预防那些有害的外来物种入侵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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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到天文台内部去参观,这座山同样也是很有名的野营地,我们差不多爬到山腰的位置就该停下来扎营了。,
“我看过你的资料,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叫艾利安,是天文系的学生。”那个给我水的年轻人似乎十分兴奋,他完全不在乎我冷淡的反应,继续热情地进行着他的自我介绍。“你是哪个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