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转身,二傻子同学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
我听了很惊讶,我说我们不要爸爸,我们有妈妈和哥哥就行了,可是他竟然跟我说
乔榕脑中的弦绷紧,断然问道:那个叫走他的人,是不是穿着灰色大衣,黑色西裤?
由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和从别人嘴里无意听到,产生的效果可能会天差地别,乔榕知道这其中的伤人之处,不由更加心乱,着急得浑身发冷。
弟弟?那人显然受到震撼,但是目光在乔榕脸上定了一会后,辨认出了相似痕迹。
他肯定在怨你呢。乔榕说,他气你在爸爸那边,不怎么搭理我们,简直像半个陌生人。
他那么小,其实明白不少事情了,在这以前,他从来没在我和妈妈面前问到过爸,我猜肯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我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他也不告诉我,只说他要去找爸爸,他要把那个女人赶走。
乔榕走动搜寻着周围的花台和所有能藏人的角落,轻声碎碎念。
刚才他还叫人学妹呢,看来是个小姐姐。
乔榕缄默。
他没有门禁密码,可能就在外面耗着。
乔维桑在这个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乔榕不赞同地摇摇头:那天我把他安慰得不哭之后,就以为这事翻篇了,哪知道第二天放学之后,天都快黑了,也没见他回家。
手背传来的温暖仿佛为她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乔榕吃了镇定剂一般慢慢回归冷静。
说什么?
他低着脸说:你的弟弟他今天晚上才刚和我打过球,是我们两个学院的友谊赛,可多人来看了。
潜台词很明显,玩不到一块去了。
他和你吵架了?
在他的叙述里,今天晚上乔锦榆作为代表学院的正式队员上了篮球场,算上加时赛,两队人马拖拖拉拉打了一个多小时才决出胜负,期间乔锦榆以一己之力拉走了全部异性观众的注意力,很讨厌。
对!而且长得挺高,我感觉他俩有点像。
锦榆性子直,如果爸跟他说了我俩都在缙安,他肯定会问爸你住在哪里。
乔榕语气无奈:他说你是个坏人,比爸爸还坏。
回去之后,他大概觉得丢脸,连饭都不吃,妈妈没好意思修理他。过了好些天我才知道,那傻孩子偷偷去了你们那儿,在你们家外面
我和妈妈慌得不行,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最后快到深夜,妈妈在后街一条窄巷子里发现了他,那里离家很近,不过几步路而已。
全部包裹,毫无保留。
回到小区已是深夜,乔榕一下车就跑到了住宅楼大门前。
终于感到一丝难为情。
过了会说:他不敢和我吵架,但是那天我才刚从学校回来,他就缠着问我,为什么爸爸跟别人在一起?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他哭的很伤心。
我感觉他会找过来。他从小就很有想法,一旦认准目标,行动起来谁都拦不住。
天气这么冷,打球肯定出汗了吧,也不知道他穿外套了没有,会不会着凉
至于他说了什么能让弟弟这么生气,乔榕不难猜到,肯定和她,乔维桑有关。
我和他差了十岁。乔维桑说。
那就先回去吧,待会再联系他。
等等!你们是来找乔锦榆的?
乔榕心中逐渐出现一个猜测,而且直觉告诉她,她的想法是对的。
他连自行车都没藏好,露了半截车轱辘在外面,我和妈妈走过去一看,他就躲在那条窄巷子中间,不知道怎么挤了进去,还躲了那么久。
她快速理清头绪,抬步就走:哥哥,我们现在就回去。
乔海合不可能会特意在乔锦榆面前提起这件事,很有是找话题的时候恰好挑中了她。乔榕一直以来认为他们父子俩关系没有那么好,不至于这么早就暴露,然而现实狠狠给了她一次重击。
乔维桑唇角深抿,似乎克制着什么,很快,他恢复如常:好。
叫走弟弟的肯定是乔海合,他来看弟弟打球赛了。
她被乔维桑带回缙安的事情只有乔锦榆不知道,当初告诉妈妈的时候,她也想过要不要跟弟弟坦白,可是想来想去,她不敢,也找了借口让妈妈帮忙瞒着,只说免得让弟弟分心。她觉得这事儿只适合当面说,好不容易等到勇气充足,弟弟却前一步知道了。
你应该不知道,他小时候出走过一次,那会他九岁,个子才到我胸口,在我面前说话都气弱,从不像你以前那么疯玩。
乔榕立马转身:你认识我弟弟?
你不知道,球赛刚结束那些妹子全都冲过去要乔锦榆的微信,但是他理都没理,直接被一个挺有气质的大伯叫走了,当时大家都看着呢,两个人在旁边说了好久的话,最后乔锦榆好像大声嚷了几句,就头也不回地跑了,拉都拉不住,把那伯伯气的他叫了好几次乔锦榆的全名,可是乔锦榆头都没回,像吃了火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