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这样说,可就折煞老头子了。”说话的是黑衣满脸带笑的老人,他是玄雷殿殿主傅翼,一向以和善面容示人:“这青霜殿是虽是九渊殿的六堂之一,不过总归还是沈家的奴才,是升是降总归是殿主一句话的事,属下等哪敢置评?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一番可真是阴损,把在座诸位恶心了个遍。
当即,一个眼神阴鸷的蓝衣中年人重重放下茶盏:“沈殿主,你养在床上的玩意儿谁也管不着,可您要把这么个玩意儿推出来,占了咱九渊殿六堂之一,可是在打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脸了!”
众人目光扫向苏沉,此时玄青若在,已经血溅五步。不过苏沉静功了的,他不惯于操纵人心,可不想当了沈周的刀,因此眉眼都没动一下,端的是好看又乖巧。
沈周眼中深思一闪而过,露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边咳边道:“咳···明雪堂、紫电堂也是这个意思?”
一个黑衣青年抬了一下眼,道:“赵堂主的话虽是不好听,却也有些道理,殿主如此儿戏,教我等如何服众?”
沈周气的笑了:“好···咳咳···好,你呢?”脸色苍白地盯着末位一个女子,仿若厉鬼择人而噬。
明雪堂的主事是个面容寡淡的女子,一身朴素的麻衣,此刻八风不动,祸水东引:“说到底是青霜堂的事,不知白先生怎么说?”
这人安的好心思,挑拨一直以来备受尊重的白景芝向苏沉宣战,却不料白景芝仿佛漠不关心,依然白眼望天,什么也没说。
一直老神在在的傅翼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试探道:“白先生是医仙谷传人,这些年在九渊殿屡立奇功,活人无数,这样的人都当不得青霜堂主,如今竟然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路子庸医其在头上,可真是令人叹息呀!”
白景芝耳朵动了动,看了苏沉一眼,又环视了一周众人,又继续抬头望天,让场面略显尴尬。
沈周气的喷出一口鲜血,一边大口咳血,一边缓缓倒在椅子上骂道:“尔等枉受我父祖恩庇,今日却,咳咳,却,如此操弄权势,可怜本座,咳咳,连一个小小的青霜堂都不能自主···”
林城吓得猛地扑了上去,哭喊道:“殿主啊!你怎么啦!苏大夫!白大夫!快给殿主看看啊苏大夫”
苏沉见他哭的假的可以,动都没动一下,反倒是一直笑眯眯的傅翼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到:“殿主说哪里话?您看不得老奴,老奴自去就是!”他说着上前走了三步,忽然脸上泛起一阵青紫色,他猛地捂住胸口,艰难呼吸一口气,猛然跌倒,指着苏沉、沈周的方向:“你···你给我下毒!”
“怎会有毒?!!”照雨堂赵堂主—那个眼神阴鸷的蓝衣中年人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去扶傅翼,此时傅翼面色青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显然只剩一口气了。
赵堂主不敢置信地目光在沈周、苏沉、白景芝身上游走,临近傅翼的手飞快地从袖口滑落下一把细长的匕首,像是毒蛇探出的信子,向着傅翼颈上吻去。
“啊~~~”
赵堂主严防着座下的其余二位,实在不算大意,却不料傅翼明明呼吸困难,见此情形,竟然运气毕生功力,一掌将赵堂主拍飞,接着便失去了力气,倒地昏迷昏迷。
赵堂主吐着血倒飞而去,后背正好磕在沈周座前。
沈周似是自顾不暇,完全没注意到身前这人。此时变故一起,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地飘飞出去,目标直奔门口的赤风堂红衣年轻堂主蚀月。这姑娘温柔笑了,早等着这一刻,挥起短刀与之战在一起。
麻衣女子安稳地放下茶盏,修白的柔荑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探向望天的白景芝,白景芝武功稀松,惊得倒退三步,一甩衣袖,一股烟气直扑麻衣女子面上,显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女子冷笑一声,嘴角渗出黑血,似是无力移动,拔起头上银钗,用力一掷,那银钗便如流星般向着沈周飞去!
一直在沈周身旁的林城立刻收起假哭,脸有恢复的木头一样,一剑格开银钗,拔剑与那麻衣女子过招,女子身中毒药不敌,连连败退,却不料身后受了傅翼一掌的那位赵堂主、似乎中毒晕厥的傅翼猛地翻身而起!
那赵堂主离沈周近的很,握住他那匕首,斜向上直挑沈周喉咙!傅翼翻过桌子,灵活地像一只豹子,一巴掌拍向拍向白景芝天灵盖!
苏沉此刻离沈周最近,却毫不犹豫地抡起药箱向傅翼掷去。傅翼躲闪之下,白景芝立刻从怀中掏出三个药瓶,向地上狠狠一砸。
傅翼心道不好,只捞起了一个,另外两个已经磕碎,霎时间白雾漫天,麻衣女子怒喝道:“傅翼你个蠢东西!”原来是她体内的本已压制下去的毒药忽然迅猛发作,不一时间,便被林城寻到破绽,一剑重创心口!
“啊!”一声惨叫戛然而止,不过乱战并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