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路过昆仑主峰时特意停了下来,背后的剑嗡嗡作响急切地想要往外冲,她知道必定是因为陆遥阁主又在大殿议事了。陆遥的那把流光是千年来第一次出世,挥动起来仿佛有光衔尾在后,迷倒了昆仑上下的剑修,新入门的弟子几乎都是照着流光的模子刻出来的,青池的也不例外。
她从没有认真看清过陆遥阁主的样子,只记得他整个人也像他的剑一样清锐,想起他来时总是想起一片流动的光。天生灵胎的人无需经过常人要经历的种种境界,他刚出生就被昆仑收养,二十岁出头就成为了剑阁阁主,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青池觉得这样的人离神也不远了,对于神普通人只要远观一下就好,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流光固然好,但她更喜欢自己的剑。
宗门在五年前的兽潮中救了她,后来在成为正式弟子后只要得空她就会去接前线的作战任务,在这样的乱世中唯有握紧手中的剑才是真实的。谁都可以奔赴战场,宗主可以,作为阁主的陆遥可以,在西南四城被妖兽血屠的那天起,人类就没有退路了。
青池抚慰性地拍了拍背后的剑:好了等这次回来后,我一定去拜见阁主,让你亲自瞻仰一下流光的英姿,现在我们该去做事了。
后来,在人类反攻的大战中陆遥以身殉剑,以一己之力杀掉了妖兽帝君,妖兽失去首领,再也无法组织像之前一样的进攻,以昆仑为首的仙门趁势追击,在接近一年的清扫后终于迎来了最后的胜利。
只是世上再无流光,那把剑和陆遥一起被埋葬在妖兽的尸骸里。回到昆仑后,青池偶尔会去剑阁看看,过往阁主的剑在主人死后会被专门供奉起来,现在那里空了一处。青池没什么想法,世事就是这样,一个剑修最正当的死法不过如此了,没什么好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