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蒋川

    “砰砰砰！”

    “谁呀？”程凯然抓紧时间扒了两口饭，含糊道，“来啦！”

    破旧的铁门开启，发出刺耳的呻吟，程凯然略微打量了一下门口的人。年纪也就二十岁上下，白恤配休闲裤，皮肤很白，头发不长不短，浑身散发着俩字儿——清爽。

    生面孔。

    “你是？”

    “程先生你好，我叫蒋川。”青年带着得体的微笑，“我是林敬文的朋友，他想要见你一面。”

    林敬文

    这名儿程凯然太熟了，可正因为熟，他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哪个林敬文？！”

    “就是”蒋川仍笑着，“已经出车祸身亡的那个。”

    程凯然眸色沉了沉，思绪，一下被拉回到了三年前。

    “啵！”

    程凯然抹了把脸上的口水，很是无奈，“您老究竟想干嘛呀？是不是要分分钟大耳刮子伺候您才能痛快？”

    “干嘛呀你！”林敬文有些不乐意，“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是不会掉肉。但您每天都来这么几下，还专挑一块地儿，三年如一日，也是不容易，都快给我磨出个窟窿来了。”

    “扑哧！”林敬文被他逗乐了，“那我换一边亲！”

    说着就扑了上去。

    程凯然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脸，不让他靠近，“不是，我俩大老爷们儿成天腻腻歪歪的合适么？”

    林敬文有些生气：“怎么不合适啊！别忘了，你可是我男朋友！”

    程凯然也说不出哪儿不合适，就是打心里觉得别扭。

    他顿了顿，“兔崽子，你当初说试试，行，哥们儿陪你试。可三年过去了，哥还跟钢筋一样笔直你差不多也该行了，别把时间都耗我身上了！”

    “你什么意思啊？想分手了？”

    “不是”程凯然又琢磨了一下，“哎，也算吧。反正我是觉得我俩不可能就这么凑合一辈子”

    “谁跟你凑合了？！我他妈数钞票都没这么认真过呢！”林敬文越说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程凯然！老子追你七年就换来你一句凑合？你他妈还有没有心啊？！”

    见林敬文流眼泪跟冲水似的，程凯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抽出张纸巾递给他，“哭个屁啊！娘们儿唧唧的。”

    林敬文也知道自己称不上爷们儿，但这种关头程凯然不但不哄着他，居然来这么一句，真是扎心窝子！

    林敬文一把拍开他的手。

    “你你他妈气死我得了！程凯然，我还就告诉你了，咱俩不可能完！就是凑合，你他妈也只能跟我凑合！”

    程凯然被小小的震了一下，从穿开裆裤一起玩儿到现在，好像还是头一次见林敬文这么有气势，可他还没来得及感叹赞扬一番，那兔崽子就很怂的跑了。

    “诶！上哪儿去啊你？别幼稚了，我可不会来追你啊——”

    喊完程凯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儿缺心眼儿，但话都出口了，他只好指望着林敬文能快点儿想通自个儿回来。

    没了林敬文在旁边瞎掺和，程凯然不管做什么事儿的效率都快了很多，他还挺享受这份清净。他是个粗神经，等想起找林敬文，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打电话，关机

    微信，不在线

    问朋友同学，更是没他的消息。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程凯然隐隐有些怕了。

    他耐着性子又找了半个月，仍旧一无所获，他实在没法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了老家，林敬文没见着，倒碰上了他堂姐。

    林敬文爹妈去得早，打小跟着奶奶住，程凯然就住他家隔壁，没见什么亲戚来往，也就跟这个堂姐玩儿得到一块儿，所以，她肯定知道他在哪儿。

    程凯然松了口气。

    可李雯的话，却让他完全笑不出来。

    “你你说什么？”

    李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多月前，小文他他出了车祸，当场就没了呜呜呜”

    “骗人的吧还车祸八点档都没这种狗血剧情了”嘴上这么说着，程凯然拿杯子的手却是抖得不像样。

    听李雯的意思，似乎是在他们吵架的那天出的事儿。

    “我骗你干什么！你不是他男朋友么？为什么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一点都不知道？”

    李雯顿了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你是耍小文的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每一句指责都跟刀子似的扎在程凯然心上，刀刀见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厅的，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蹲坐在林敬文家门口，哭得像条死了狗崽儿的老母狗。

    那以后，他就搬回了老家。

    一住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