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罪魁禍首

    「聽說有個東西在魔界四處亂竄，我就知道是妳。」

    沃夫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穿著鎧甲，長髮挽成馬尾，看著狼狽至極的我。

    「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幾乎是嘶吼著說道，「請你離開吧！我會找哥布林帶我回去！」

    「帶妳回去？回到哪裡去？回去那個因為目擊妳與我狀似親密的現場，就對妳的身體胡亂侵犯的男人身邊去？」沃夫冷冷地說道，讓都不讓，「妳在哭什麼？菲爾對妳做了什麼？」

    拜託，不要關心我，不要用那種想要遠離我卻又放不下心的眼神看著我。

    眼前的沃夫與我在安琪兒房間梳妝鏡中看到的沃夫重疊在一起，他的話語即使再冷，都被那些溫言軟語給覆蓋過去。

    人果然是非常容易受到動搖的生物，我現下無比地痛恨自己。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一直往後退，沃夫則是不斷地前進。

    「傷口痛？去找妳弟弟？」沃夫問道，「這個笨女人，連個路都不會走，妳知道剛才整個魔界拉了警報，說有個人類在魔界亂竄，人類對於魔獸而言相當於食物的存在，整個魔界都騷動了起來。還好精靈無緣無故地憑空消失，現在整個魔界呈現橘色警報，消息很快地就傳到我這裡來了，我立刻就知道是妳。過來，我帶妳去找哈維，如果是心理疾病，他也可以治。」

    我看著沃夫對我伸出的手，顫著聲音問道：「哈維可以讓人忘卻一切嗎？」

    沃夫怔著，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如果妳想忘記妳今天從我和哈維這邊聽說的，哈維可以做到。哈維可以讓人忘記所有的傷痛，只不過同樣時空的所有東西都會消弭於無形。」

    「那你為什麼不叫哈維讓你忘記你和我不，你和你的亡妻的事情？」我問道。

    沃夫默然凝視著我，久久不說話。

    沃夫的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要講話，卻又將話吞了回去。

    我在鏡中看到他與他的亡妻相處的模樣，我也知道為什麼沃夫不願意讓哈維消除他們的記憶。

    因為沃夫愛他的妻子。

    因為若是忘卻了傷痛，會連同那些幸福的日子一同忘卻。

    沃夫不想要忘記那個女人。

    「因為我不想忘記妳。」

    沃夫在我的眼淚滑落之際，淡淡地說道，「這一世的妳不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女人，但是我還是無法將妳與那個女人做區別。我記得妳身上的味道，很甜。」

    『唉，味道好甜，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外貌可以騙人，但是血液就算轉幾世，還是騙不過我的舌頭。』

    「我記得妳的性格，永遠都在奇怪的時點做出奇怪的反應，做出奇怪的選擇。」

    沃夫一步一步走向我。

    「菲爾是我的上帝。」我的聲音已經破碎不成調。

    「而且妳永遠都選擇留下我，保護妳的尊嚴，這是妳的原則。」

    我對傅利茲說：『人類之中固執的人也不少見，固執也不是缺點，那個是特質，在我看來，你也有著這個特質，非常地明顯。我認為人類與魔獸沒有什麼不同，只要是會思考的生物，都有著自己的個性。

    你說不動我，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自己的。我比你這個冰妖還要難解凍。』

    我的原則，是釀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