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缴完费,把两人送回了家。
袁嘉律因为说谎心虚,在她问两人住在哪时,生怕谎言被拆破,她不敢回答,想着等跟谢衡到他家后再自己坐车回去。
谢衡熟稔地报了个地址,是与她家南辕北辙的另外一个地方。
下车时,她看了眼眼前陌生的地方,小区门口立着两个站得笔直的保安,她有些怂了,抓着车门不松,下意识往后退,被谢衡握着手腕拉了过去。
校医笑眯眯叮嘱道:“回去小心一点,伤口别碰水。”
未了,她又对袁嘉律道:“好好照顾一下你表哥。”
袁嘉律:“……”
她别扭地垂眸,小声道:“老师,我会的。”
月亮微升,与太阳西落背道,一半天被橙色的夕阳染红,一半天呈现微蓝,坠着肉眼可见一小块弯弯的月牙。
而谢衡背对着站在那半橙色的夕阳下,头顶透出光影,将他的面部衬得柔和无比。
袁嘉律手被他抓着,她走不了,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示意道:“那个,我可以走了吗?”
闻言,谢衡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问题抛得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闭上眼不说话,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
两个人沉默地面对面站着。
谢衡最后打破沉默,他不耐烦地‘啧’了声,“你打算在这里站多久?”
袁嘉律以为谢衡肯让她走了,立马道:“谢谢你,我先走了。”
“想得美,”她又被扯了回来,谢衡嘴角一勾,压低声,理所当然地道:“我受伤,你要留下来照顾我。”
“凭什么……”
“凭你是我表妹。”
“……”
袁嘉律实在被他这副不要脸气得不轻,可话是她说出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事她常做,没想到这一次能把自己砸得差点瘸了。
谢衡带着她进了小区,门口的保安认识他,打过招呼就放行,也不管他带了个陌生的女孩子回来。
谢衡住在第三栋小区的三楼,从外头看起来有些老旧,应该有些许年头,里面却布置得简单。
他一进门,开灯找了双拖鞋给她,鞋子应该是他的,穿在袁嘉律脚上有几分宽大,她走路有些慢了一点,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窗户没关,一进门风吹得窗帘哗啦作响,也吹得袁嘉律有点冷,谢衡走过去关上窗,又走到厨房烧水。
两居室却并不显小,家具不多,只简单要用的陈置在那里,袁嘉律一眼就看了个完全。
她想起校医说的打了谢衡家的电话没人接,现在又看到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禁好奇道:
“叔叔阿姨都没在家吗?”
谢衡拿杯子的手一顿,片刻后冷声道:“你还挺多管闲事的。”
袁嘉律气得想不管不顾把书包砸他脸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又欠揍的人。
如果不是他那张脸,要换成第二个人,估计早被人打死了。
袁嘉律努力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病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计较,自我安慰了好几回,才平息了怒气。
“我就是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见水烧开,她主动帮忙倒水,然后进厨房,到冰箱里找了一袋手工面、两个鸡蛋和一小把青菜,煮了两碗面端到了客厅中央的桌子面前。
吃完饭后,她又自觉去洗了碗,等到差不多已经到晚上的八点。
她边抽了张纸巾擦手,边道:
“我要回去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谢衡坐在沙发上,头也未抬,不说一声好还是不好。
袁嘉律多少也知道他这人脾气不好,犯不着为了他生气。
她拿起书包,拧开门把手,脚刚踏出去,就听见他说:
“你走了,我要洗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