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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蜻蜓向来来往往的弟子腰间所佩翠玉牌示意了下:那个,便是拾宇门的弟子信物,待会我们打晕一个内门弟子,拿他的玉牌进去便是。

    云翥颔首,可下一刻原本貌与春风比肩的少年郎噗地变成了只小赤狐崽,树干遮不住的九尾一览无余。

    小蜻蜓:你怎么一声不吭变回去了?

    云翥抬起前爪摸摸略瘪的肚皮:有些饿了,我饿的时候便支撑不住人形。

    小蜻蜓还未及思量如何让云翥祭五脏庙,便听一道女声婉转如莺:好可爱的小狐狸!

    上着米汤娇短衫、下着石绿马面裙的俏丽小少女循着尾巴找过来,双目亮了亮,径自抱起温顺乖巧的小狐狸,步履轻盈地往山中而去。

    小蜻蜓:

    委实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少女原是现任掌门之女,年方豆蔻,名唤孟如妧,会抚琴会跳舞,也会用厚实的毯子给云翥做窝,云翥不好与小姑娘家同宿,遂于孟如妧抱着毯子向他征求意见时,抬爪指了指外院耳房。

    孟如妧院中每日都有人送可口的精致茶点来,小狐狸乐不思蜀,早将赌约抛诸九霄云外。

    直至某个深宵,小蜻蜓避过外门弟子耳目潜入,在云翥耳畔提醒他:你切莫忘了那赌约!

    云翥恍然:是了,可我如何晓得元飒是哪个?

    拾宇门旁的弟子玉牌皆以翠玉制成,唯掌门首徒可用墨玉,你见哪个佩墨玉牌便是。

    那我若误认前任掌门首徒为元飒呢?

    前任掌门首徒便是现任掌门,你在孟如妧这儿,总见过她父亲的模样罢?

    好,我省得了。

    小蜻蜓满意飞走:孺子可教也。

    霞散绮,月沉钩。

    四更鼓已敲过,掌门院中方走出一位右脸覆着铁面、腰佩墨玉牌的男人,院外黄桷树枝桠上坐着的云翥忙揉揉惺忪的睡眼,清清嗓子道:你,站住。

    男人闻言站定,徐徐抬眼。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皎白莹润的赤足,少年郎三千青丝袅袅,九尾迎风舒展,背后银汉乍倾,半阖的双瞳如汇十方灵韵,清光流转,华彩熠熠。

    云翥本打算至少闲聊几句,然却未料元飒会与掌门畅叙如此之久,现下他困得连元飒容貌都看不清了,只借着月色依稀见他半遮了脸。

    小狐狸打着呵欠断断续续道:元飒是罢我是消迢城的云翥,我要追你做我的道侣,但须俟明日再开始

    语罢因头重脚轻没坐稳,整个人便从树顶栽了下来。

    男人忙上前几步展臂接住他,云翥这一摔之下倒略略清醒了些,挣扎着从他臂弯中下来,变回小狐狸摇摇晃晃地往孟如妧院中去。

    月华映着地上一双拉长的影子,大的跟在小的后头,直至小狐狸跳上屋脊,被惴惴等着的小少女抱住,方无声离去。

    一日、两日、三日

    七日过去,云翥始终未再寻元飒踪迹。

    小蜻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趁小狐狸在池塘边捉流萤时悄悄飞来,恰似操心的姆妈一般:如何?你同元飒可有进展?

    云翥先是稍懵,旋即便了然似的一甩九尾:我又给忘了。

    小蜻蜓:

    不然你直接唤我狐棃爷爷罢了。

    不成,我往后定牢牢记得。

    你可见过元飒了?如何?

    见是见了,可他怎么遮了右脸呢?莫不是破了脸相?

    没听说啊小蜻蜓喃喃道,又斜睨着小狐狸,总之佩了墨玉牌便没错,你就等着做我的好孙儿罢。

    隐在暗影里的男人垂了眼。

    小蜻蜓走后,云翥便欲回去安置,却不料途经假山时蓦然被一只手扯过去,他抬肘回击,却被大掌牢牢握住:乖崽不怕,是我。

    云翥讶然转头:师父?

    陆玄峥给他理了理衣袍:出来玩了这么久崽崽高不高兴?

    云翥兀自打断,并无寒暄之意:师父跟踪我?

    没有,陆玄峥忙解释,你走时我在你肩上放了只寻踪蝶,这蝴蝶一次便失效了往后不会了。

    师父只是想看看乖崽过得好不好。

    云翥在外头尚未尽兴,唯恐他要带自己回去,警惕道:徒儿很好,师父回罢。

    陆玄峥心头发涩,却只是将手中小巧的錾花双环食盒交与他:来时做的绿萼香饼,要记得吃。

    云翥接过,摩挲着上头的缠枝牡丹纹,忽地仰面对陆玄峥勾了勾唇:徒儿三百岁生辰时,会回飞霙崖的。

    陆玄峥受宠若惊,终是克制不住心头意动,将寤寐思服的人拥入怀中,贴着他的颈窝隐忍道:好,师父在家里等着乖崽。

    旦日夜里,云翥便提着陆玄峥送的食盒去掌门院前寻元飒了。

    不知为何,他总有所预感,觉得元飒一定在此处。

    事实亦如斯,云翥借花献佛,将食盒递过去,大言不惭道:这个给你,我亲手做的。

    男人露出的半张脸倒是清俊,他凝视着云翥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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