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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刺剑,剑尖就悬在礼仪官头顶,旁边抱着一大摞厚厚文书的年轻礼仪官吓得快要踩不稳高跟鞋。

    皇帝现在的心情很不妙,这体现在他非常富有节奏和韵律感的敲击动作上,他一缕一缕地用刺剑剔着礼仪官的头发,直到脚边的男人吓得浑身冷汗:“我宠爱谁,我说了算。”

    他又看向年轻的礼仪官,年轻人非常识时务,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道:“尊、尊敬的陛下,或许在手续完成前,您可以先去学院找大法师,这个月学院有跨大陆魔法交流会议,还有一场盛大的舞会,您或许会有兴趣的。”

    海因里希收起了剑,看了看年轻的礼仪官,轻笑一声:“很好。你,明天陪我私下去一趟。”

    年轻的礼仪官立刻忘了恐惧,挺直身体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海因里希推开门,扬长而去,地上的前任礼仪官则瘫软如泥。

    第二天,在皇帝离开宫廷之前,克里斯蒂女爵和卡尔男爵便同时被人从床上揪了起来,驱赶出宫。

    皇帝的宠爱和眷顾,总是去得比来得快。

    平心而论,海因里希不算暴君,至少他不经常当众殴打大臣,只有在极其愤怒于某人的愚笨时,他才会像个粗野的冒险者一样敲掉某人的几颗牙齿,但适当的粗鲁对君王来说有好处。

    威严的注脚是尊敬和恐惧。

    海因里希对自己的执政生涯尚算满意,所以他甚至敢乔装成一名普通的魔法药剂商人混入学院旁听演讲,礼仪官则装作他的随从。海因里希在礼仪官的指导下查看了全天的课表,在差点薅秃报信猫头鹰的羽毛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令人心情阴郁的事实,拉斐尔不在学院里。

    礼仪官趁他思索的时候,抬头四处张望,发现了走廊上的绸带,会心地一笑,海因里希低沉地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没等礼仪官回答,英明的皇帝陛下便抬头看到了绸带:“舞会的准备?这颜色看起来有点眼熟。”

    “应该是教授眼睛的颜色,他一向是年度最受欢迎教师的不二人选,我听说舞会也是为他举办的。”礼仪官说完才发现皇帝直盯着自己,连忙小声补充:“我也是这里毕业的。”

    “叫他大法师。毕业了你就不再是他的学生。”

    “咳,其实我上学的时候也没选上过教授不,大法师的课,那实在是太难抢了,我听说还有人用上了大规模杀伤魔法,每年都像斗殴。”礼仪官说起来竟然一脸怀念。

    海因里希不解:“他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礼仪官替他指了指不远处,海因里希按捺下焦躁的心情转眼看去,只见一大群学生骑着狮鹫等飞行坐骑飞过窗外,每个人都在披风或法袍上印了拉斐尔的肖像,那肖像还会扶一扶眼镜,温柔微笑。

    又是一群学生从走廊的另一头赶来,直接冲向窗边,带头的人指挥着窗外:“对对,把横幅和彩带都挂起来,烟花呢?先放一个!要教授最喜欢的天蓝色!”

    海因里希和小随从被学生们挤得难以离开这一层走廊,眼见着窗外一朵朵魔法烟花炸裂开来,像是在为谁庆祝。

    “他们身上带着学生会的徽章,应该是主持策划舞会的。”

    海因里希眯起眼,看到其中有一名高大的学生格外醒目,这孩子他见过,曾随着他父亲入宫觐见,而且他的眼睛是天蓝色的。就算海因里希绞尽脑汁,也不能在记忆里将拉斐尔和“喜欢天蓝色”对应,他自欺欺人也不行,因为他的眼睛是深褐色。

    那名男生显然十分关注拉斐尔,当他在文件上签字时,露出的胳膊上闪烁着一行奇怪的字符,他还不时提一些很私人的要求,比如“为什么酸浆果派还没做好?我说了要森林矮人亲自采摘的,那是教授的最爱”等等。

    小随从再次悄悄报告:“他手上是如尼文,魔法师们很喜欢用这种语言写情书,他写的是‘拉斐尔教授的学生’。”

    “不用你翻译。”海因里希声音冰冷,他笑了一声,已经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个学生组织都爱戴着拉斐尔,他们有什么企图?”

    连他都不知道拉斐尔爱吃什么,以前拉斐尔好像最讨厌森林矮人,因为太矮了说话还要弯腰,但是现在海因里希的心逐渐下沉,他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太久没有和拉斐尔深入交流过了。

    “带我去找拉斐尔。”海因里希绷紧了下颔,下达命令。

    随从面上浮现出为难而绝望的神色,他叹了口气:“教授如果不在学院里,又没有演讲安排,那他一定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实验。”

    “那就是在私人住所。”

    “是的,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过去。学院规定,为了保护教师们的隐私,也是怕实验会伤害到不知情的学生,所以只有家属可以不经预约直接进宿舍。”

    “什么样的才算家属?”海因里希发誓自己已经用上了毕生所有的耐心,但他的眼神还是变得非常危险。

    “除了亲人以外,大概只有在教堂举行过仪式、告知过所有相关人士的伴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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