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今忽地嘻嘻笑道:“咱厨下还有吃的么?”
“酱鸡腊肉,糟鸭烧鹅的倒是不缺,足够应付了。”倩娘看着堂屋里面摇头惊叹,“那么小的个子,胃口恁大,怕是壮汉也比她不过。”
“给我也来只鸭子,我都看饿了。”长今吞了口口水。
酒席宴上,佟琅小心拘谨,佟棠闷闷不乐,其余人等更是不敢随意放肆,反倒是海兰小丫头吃得最为畅快。
“佟先生……”丁寿举杯。
“不敢,大人直呼小人佟琅便是。”佟琅匆忙起身。
“坐下,坐下,这一路上海兰姑娘蒙你照顾,丁某承你这份人情,但不知在京城之中可有容某报答效劳之处?”
“为大人效力,是佟家分内之事,怎敢妄言报答,大人言重。”佟琅急忙表明心迹。
别啊,二爷可不喜欢欠人情,丁寿目光一转,瞅瞅闷头喝酒的佟棠,灵光一闪,笑道:“佟家世代簪缨,为辽东大族,不知佟公子骑射功夫如何?”
看了侄儿一眼,佟琅自得道:“非是敝人自夸,我这侄儿虽说三考无缘,但承袭祖风,弓马娴熟,兵书策略也多有涉猎,大人若是不信,可考校一二。”
丁寿颔首,“也好,改日有暇,便请佟公子到神机营转转,若果有长材,今科武举会试,丁某便保荐公子在驾前献艺。”
佟琅目瞪口
呆,“大人之言当真?!”
“怎么,丁某便这么像轻诺寡信之人?”丁寿哂笑问道。
“不敢。”佟琅仓皇起立,拱手作礼,新颁《武举条格》之事他已有耳闻,可见朝廷已有意侧重武事,便是比照往年,得中武进士也要升官晋级,何况此番还有望在御前演武,棠儿若是能简在帝心……大哥还不得乐开了花啊。
佟琅心潮澎湃,歪头见侄子还傻不愣登低头灌酒,急怒之下,直接冲他后脑勺便是一巴掌,“你个馕糠的夯货,还不快谢过丁大人!”
“罢了,饮酒。”丁寿摆摆手,顺水推舟,既能替海兰还个人情,还能接好一家辽东将门,他何乐不为呀。
佟琅满饮杯中酒,也下定了决心,凑前低声道:“大人可否借步说话。”
丁寿奇怪佟琅何以突然如此神神秘秘,还是起身,带他进了堂后偏厅。
“什么事,说吧。”
佟琅看看左右,凑上前小心翼翼道:“关于同行一人的身份……”
“那姓罗的老头是白莲教的?”丁寿悚然惊道。
“道情词中实在是像,可他本人矢口否认,且对白莲教徒多有鄙薄之词,小人实在吃不准,唯有请大人定夺。”若有可能,佟琅实在不想把自家的救命恩人给卖了,可眼瞅着侄儿前程要绑在丁寿身上,若是那老儿真是白莲逆贼,在丁府暗中谋划什么奸谋,最后牵扯出来,他佟家满门可经不起衣帅的雷霆之怒,只好出此下策,至于查验身份,顺藤摸瓜,那是衣卫的本行,不劳他操心了。
丁寿面色凝重,他与白莲教打了几次交道,彼此梁子是结下了,若是府里进来一个白莲教的探子图谋报复,鼓捣些什么幺蛾子,那可真是后院起火,悔之晚矣。
偏偏那老头还是海兰小丫头带来的,不好当面硬着上手段,丁寿揉揉眉心,吩咐佟琅:“你先回席上,盯着那老家伙,待散席后我自有安排。”
佟琅应声退下。
如今看来,只有等宴席之后给这老东西安排个偏远院落,布置人手慢慢炮制,若真的弄错了人,再设法赔情吧,丁二爷对白莲教的态度是有杀错,没放过。
“大人,大人……”
还没等丁寿安排布置,佟琅慌张张又跑了进来。
“什么事?”丁寿有些着恼,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真不见外怎么着。
“罗恩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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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立在花厅,面沉似水。
堂下杜星野等人垂手而立。
“你们谁也未曾看见?”丁寿森然道。
“府中内外上下都搜过了,没见到人,各处埋伏的暗桩也都没看到有人进出。”杜星野垂头丧气,前番小郡主朱秀蒨搞得那一出已让他颜面扫地,痛定思痛,他在府内加派人手,还添了十几处暗哨,这回倒好,一个大活人眼睁睁看着走进府来,愣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废物!”丁寿骂了一声,拂袖直奔前厅。
“哎,你们怎么好端端都走了,快过来陪我接着吃啊。”海兰这顿晚饭还没结束,见丁寿复返紧着招呼。
丁寿好不容易挤出几分笑来,“海兰姑娘,可知那位罗老先生去了何处?”
海兰抻脖咽下一个山药肉圆子,拍着酥胸道:“你问罗爷爷?他走了。”
“何时走的?”丁寿皱眉。
“就在佟大叔和你下桌以后,他说你家太……哦,富贵堂皇,他待不惯,怕旁人看了他那模样也不自在,就先行一步了,让我告诉你一声,你也一直没回来,就没机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