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闫在翘课专用的校园后门墙边点上一支烟。
干净清冽像薄荷似的学生会主席点烟,有种反差般的野性,他侧头挡住风口的风,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烟,吐出烟雾,神色平静又迷人。
他昨夜闹到半宿,睡眠不足三小时就起床装好学生赶来上早自习,只能趁体育课来抽根烟压压郁气。
但偏有人在旁边角里小学生一样凑团堵人。
.
沈韵和抱着手臂眸子沉沉地看着面前被压制住的纪恬,一脚抵在纪恬身后的脏兮兮的墙,冷声问:“我他妈是不是让你离他远点?”
他见纪恬兔子模样,心中恶劣达到顶峰,一把扯过纪恬的衣领:“之前是我懒得和你计较,”沈韵和耳垂上黑色的耳钉闪着光,他看着纪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之前高利贷没让你看到社会险恶是吧。我要想…”我要想让你消失,是勾勾手指的事。
.
薄闫将烟头随手扔进手边的垃圾桶,放入口中一块薄荷糖,慢悠悠去烟味。
他想起小粉毛在他面前乖的不行的模样,静静走到拐弯的角落,指骨敲敲墙面。
“要想什么?”
他看到小孩眸子里喷之欲出的嚣张瞬间化成在家长面前犯错的慌乱,眼神示意纪恬离开。
但沈韵和的“左右护法”显然不太聪明,他们拦住纪恬,并对薄闫叫嚣:“薄主席,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儿我们堵他,就是他犯了事。”
薄闫不合时宜轻笑出声。
他说:“韵和,你要想什么。”
沈韵和手暴起青筋,他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半天憋出一句:“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他交个朋友。”
薄闫眉轻挑,显然是赞同沈韵和的话,他看向纪恬:“是这样么?”
薄闫和沈韵和都以为纪恬会给出肯定答案。
毕竟薄家和沈家是世交,关系出名好。
今天薄闫出面,本意就不是为纪恬。
但纪恬哭着摇头:“学长…学长救我。”
这话彻底把沈韵和心里的火点燃。
他一拳拳砸在纪恬小腹上:“继续?我操你妈。”
纪恬不停的哭,嘴里一直叫着学长。
薄闫静静手臂撑着墙看纪恬挨揍,他见纪恬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适时上前制止:“够了,韵和。”
他说:“和纪同学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薄闫的偏心。
人堵了,揍了,半死不活了。
却只需要口头敷衍道歉。
但沈韵和显然不服。
他将纪恬摔墙上,声音大到发颤:“他给你下药!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
薄闫与以德报怨毫无干系,纪恬的事他已经让律师着手处理了。
但沈韵和是以什么身份去替他惩罚纪恬呢?薄闫心中啼笑皆非。
他薄唇下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你在学校打他的理由。”
薄闫有点想念小时候的沈韵和。
那时沈韵和像个奶团子,整天“闫哥哥闫哥哥”的跟在他身后叫,乖的不行。
但初中以后,这小孩就开始叛逆,和他渐行渐远。
“道歉。”他说。
“我不要!”沈韵和声音带哭腔,“每次接近你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看上的都是你的钱,我…”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想要个正常的嫂子不行吗。”
他听到自己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厌恶自己,忍不住哭出声。
“……”薄闫看着揉眼睛哭的小粉毛,想到以前奶声奶气眨着葡萄眼哭的小孩,慢半拍将手搭在他头上。
沈韵和与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同,这个从小被宠大的孩子从来没有任何阴暗想法。
他走到纪恬身前,伸出手:“抱歉,小和下手有些重,”他没带现金的习惯,微信转给纪恬六位数,“这事就算私了。”
虽然他和纪恬的事还没算完。
薄闫看一旁依旧满脸不服气的小孩,微微垂眸,将散乱的粉色碎发揉顺:“今天我会让助理给你买一套五三,放假前做完交给我。”
沈韵和哭声一下停了:?
薄闫轻叹气:“哥哥做事有分寸,乖。”
沈韵和想到录音的“乖”字,整个人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