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风疼得身体一抖,再也按捺不住,双掌直接扼住她手臂一推!
他力道着实太大,如月设防不住,被他推着踉跄后退两步。
嗞咂
两人脚边全是碎瓷片,如月甫一后退,立即踩中碎瓷。
隔着厚软鞋底,仍能感受到那尖锐锋利,仿佛要顶穿鞋子,割进她脚心!
嘶!她倒吸一口气,霎时不敢乱动。
王妃!展长风骇然,惊呼出声:属下该死!您没事吧?
展长风立马蹲过去,双目注视着她的脚,想要将之抬起查验伤势,手悬在半空却又不敢逾越半分。
裴如月眼神里染了寒意,冷睨他一眼,扶着桌子坐到旁侧的石凳上,眉心紧蹙!
抬头!她声音冰冷。
展长风蹲势不变,闻言慢慢抬起脸来,对上她幽冷如潭的双眼。
啪!
裴如月抬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他脸被打偏,耳朵嗡鸣,左颊火辣辣发疼。
属下领罚。展长风声音低哑,缓慢回过头,请王妃抬脚,让属下看看可有伤着。
哼!裴如月蹬掉鞋子,脚踩上他大腿,心底烧起一簇火:
你该庆幸没伤着我,否则,你以为一个耳光能抵得了么?
展长风低眉顺眼,双目炯炯盯着那双翻仰的绣鞋,鞋底各插了几瓣尖锐瓷片,幸好底子质地足够好,很好地挡住了瓷片。
他轻轻吸满一口气,又悄然吐出,悬起的心脏落回腹中。
属下知错。长风软下语气,将绣鞋抓到手里,拔出鞋底瓷片,目光飘向她双脚,有些犹豫。
她脚上套着白色绢袜,布料和他衣衫相蹭,软滑得有些踩不住,慢慢向他大腿根处滑去。
他小腹微微发紧,大掌捧起他双脚:
瓷片已经挑干净,属下替王妃穿鞋。
已不是头一回替王妃套鞋子,他没有太多心理负担,好似已经伺候过她千百遍,熟练而小心地将绣鞋往她脚上套弄。
裴如月脚踝转动,面无表情踹掉他手里的绣鞋:
黑灯瞎火的,你保证鞋底上半点碎瓷都没有了?
属下用手掌摸过鞋底,应当拔干净了。
万一有细小的碎瓷嵌进鞋子里了呢,你也能摸索出来?
展长风:不能。是属下疏忽,这便去找替换的新鞋。
他手掌捧起如月双脚,拉过旁边笨重的石凳,再将它们放在凳上,起身迈向亭外台阶。
裴如月盯着他冷硬的背影,幽幽开口:
让我在这儿吹冷风?
他带来的披风在方才两人推攘间落到了地上,已经粘上灰尘和瓷片,是绝对不能再披回身上了。
他步伐一滞,停在原地。
裴如月声音在徐徐夜风里似笑似叹,清晰传入他耳朵:
说什么关心我,担心我感染风寒,原来展护卫和那些惯会溜须逢迎的人一样,不过是嘴皮子一碰一合罢了,实际上哪有半点真心。
展长风回头,见她静坐在昏暗中,黯然月色下,她眼角仿似有星点水光一闪而过。
王妃,不是的长风大步迈回她身旁,略一踌躇,低头开始解腰带:
王妃若不嫌弃,暂且披着属下的衣衫,属下去去就回,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