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

    二百四十

    阿菁舒服的睡了一个早上，这才悠悠转醒，见窗外烈日照天，自己肚中饿饿，想来已是中午时分。

    雨儿原本在衣橱收拾，见阿菁醒来，马上过来服待，果然问道：「公子，你终於醒了？想吃午饭吗？」

    阿菁睡眼惺忪，问道：「好，我也饿了。六爷呢？他回去了麽？」

    雨儿指了指西边的书房，乖巧答道：「大少爷在书房那边看书呢。快要吃午饭了。我刚才还想叫你起床，可大少爷说要让你好好休息，他独自吃饭便行。幸亏你刚好醒了，今天做了黄鱼荠菜羹，要是放久了、菜便黄了，就不够滋补了。」

    阿菁问道：「六爷不忙吗？」

    雨儿笑笑答道：「大少爷很忙，但为了你，总会留下来的。」

    阿菁刚才在浴中入睡，这时醒来，发现身上穿了肚兜跟小短裤。房中薰了炉，又盖了绵被，便不觉冷。雨儿端了水给阿菁洗脸，又伺候阿菁穿了衣裳。

    阿菁心中忍不住想道，这小童乐天活泼，待自己很好，就是略嫌嘴巴太甜，而且非常偏袒六爷。阿菁昨晚感觉给这小侍童出卖了，心中不无芥蒂，但想到本来他就是六爷派来的，这时见他天真坦白，又服侍得妥贴，倒又释怀了。

    阿菁心中不禁想过，在床笫服待主子、然後再一起沐浴、一起用膳，以後过的都会是这种给包养的小么儿生活麽？这会维持多久呢？会直至色衰爱驰吗？

    昨晚的情事太激烈，阿菁身子便有点酸软。雨儿扶了阿菁起床，二人一起到了西边的书房。但见桌上虽有文件，六爷却在翻看书架上的书册。六爷脸色满意，小顺在旁伺候，见主子满意，也放了心。

    这时，两个小童叩门而进，从中堂而入，捧了几碟饭菜，徐徐送进了西边书房。这是送来午膳了。

    阿菁之前还以为会到後院用膳，哪晓得会在书房吃饭。心中隐隐纳罕，这六爷有时恭谨，有时随意，真是飘忽难测。

    小顺笑笑解释道：「大少爷事务繁多，常常在书房用膳。」

    阿菁随便向小顺点了头。

    以前在南春院，衣食住行等一切均由院子打点，钱银不经阿菁手中流转，也不觉东西是用身子换来。阿菁此刻微微想到，这些饭菜是自己从了六爷得来的，心中不禁有点纳闷。但饿了一夜，只觉饭气扑鼻，便对什麽都不计较了。

    放眼一看，见几个菜肴当中，果然有黄鱼荠菜羹。这是江南名菜，阿菁离家之後就没有再吃过，这时再见，心中高兴得很。

    论语说得好，食不言；寝不语。阿菁跟六爷安静的吃饭，二人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六爷也丝毫没有毛手毛脚，阿菁安安乐乐的吃饭，只觉这黄鱼荠菜羹清香鲜美，可口得很。

    六爷忽尔给阿菁挟了一大块红烧狮子头，说道：「你吃多点肉，这才可以长高长肉。」

    阿菁从少就不喜吃肉，在家时常给唠叨。这时听了这话，心中就有点糊涂，感觉这人不像主人，反而像家人。

    阿菁这才想起，之前跟如意一起用膳时，自己吃肉，如意还是不吃肉，难道如意还没有断调教吗？

    一般人都喜欢娇小可爱的娈童，除了专买稚童来蓄养，还会刻意压抑饮食，令其生长缓慢。怎麽这人想要自己长高长肉？莫非他真的待自己如恩人儿子，想养育栽培？但如果他真的要待自己如杨家之子，又怎会这般对待自己？

    一想起昨晚的云雨之事，阿菁就羞得脸红耳热了。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成故人之子？还是玩弄的禁脔？难道要自己开口问麽？阿菁实在开不了口，但又想不透。想起昨晚六爷说道的面具，难道六爷这时戴了白天的面具，所以就规规矩矩？要是到了晚上，换了面具，便又有另一嘴脸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