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三)

    二百四十三

    阿菁之前常听南春院的前辈说身如浮萍，给包牌子时更显无奈，这时才终於明白了这感觉。在南春院时，每天的上课和接客都一早编好了，只要按院子编排便可以了。眼下身份不明，反而要见一步走一步，今日不晓得明天之事。

    阿菁只好姑且在书房看书画画，雨儿非常乖巧，一直伺候在侧，又依时奉上糕点和几色果乾蜜饯。其中的无花果乾是贵重之外国舶物，又甜又香，阿菁吃了很多，又赏了不少给雨儿，二人高高兴兴的，一起吃了一个下午。

    临近傍晚，阿菁见雨儿迟迟还不替自己浣前後庭，便主动问道：「雨儿，时候不早了，怎麽还不给我洗身呢？」

    雨儿反问道：「公子，你是感到急了、想解手了吗？」

    阿菁丝毫不觉尿急，後庭也没有便意，便摇了摇头。

    雨儿笑笑答道：「这也不急。待公子觉得胀了，这才洗也可以了。」

    阿菁羞羞问道：「这是六爷的意思吗？」

    雨儿点头答道：「公子猜得没错，这是大少爷吩咐的。」

    阿菁好奇问道：「为什麽？」心中想道，六爷什麽时候来？为什麽不早点准备？难道想六爷想观赏浣肠？很久之前六爷就观赏过阿菁给浣身的过程。要是这次想再看，也不奇怪。

    雨儿果然答道：「也许大少爷想亲自给你洗身呢。」

    雨儿见阿菁脸色惆怅，便开解阿菁道：「今天早上，大少爷待你百般恩爱，公子实在不需担心什麽的。」雨儿这小孩总是直白得让人尴尬。

    阿菁见雨儿坦率敢言，便好奇问道：「你们府上有多少个像我这样的？」

    雨儿听不懂阿菁问什麽，搔了搔头，反问道：「公子说的是什麽？奴才不懂。」

    阿菁追问道：「你们府上，养了几多家妓？有很多麽？」

    这惹得雨儿骇笑，急忙摇头否认，道：「我们哪有养什麽家妓？一个也没有！而且公子的身份是江家贵客，请公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阿菁丝毫不相信，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雨儿呀，我待你如何？跟我说真话！」

    雨儿见阿菁脸色肃然，不敢再笑，却坚持的答道：「真的，半个也没有。」

    阿菁急得快要哭了，道：「哪会半个也没有？之前六爷明明说养了很多家妓的。」

    雨儿问道：「真的半个也没有呀！大少爷什麽时候说这话的？」

    阿菁答道：「就是之前跟那些恶人说的，还说了因为养了很多小么儿，所以便懂得怎麽调理我了。」阿菁越说越小声。一来是因为想起自己以色侍人的种种，心中羞怯；二来，也是忽然明白了当中的缘故。

    果然，雨儿笑笑对阿菁解释道：「大少爷不对那些坏人说谎，哪里能救公子出来？我们家不是什麽大富之家，真的没有蓄养家妓。」

    阿菁听见这话，也觉得合情合理，向雨儿点了点，但六爷谎话连篇，阿菁也糊涂了，心中非常不安，不晓得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哪些可靠，哪些不可信。

    雨儿见阿菁点了头，但脸上还是有疑虑之色，连忙劝慰道：「公子，你不用担心，大少爷一定会好好待你。」

    雨儿继续解释道：「其实我们家简单得很。当年老太爷辞官归故里，犹幸祖上留下几亩田。我们租给别人耕作，只靠收租，过了几年，便渐渐累积了少许家财，这才过得比较惬意罢了。老太爷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便是大老爷了，小儿子便是大少爷的父亲。但二老爷、二夫人都故世了，大少爷眼下便是二房的当家。你别瞧大少爷年纪轻轻，他既会照顾弟妹，又会做生意。这几年为大老爷的画做代理，便赚了不少铜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