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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第四部 尾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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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胡同里掐了把噼柴,看儿子还在那掏呢,灵秀就瞪了书香一眼,「赶紧给我洗手吃饭介?」

    「不接水呢吗。」

    书香呲呲一笑,按住其中一只,又piapia来了几下,还不忘训斥另外一只,「还有你,不干活净偷懒儿?」

    猛地发觉身后还有个干活的——手里端着扫帚,眼珠子立起来跟谁该他钱似的,正往这边瞅呢。

    就高中生活或者说紧张程度,书香曾问过凤鞠。

    凤鞠说梦

    高不比一中,但学习方面还是有压力的,毕竟是高中嘛。

    秋月她妈也曾说过——这个风骚女人描眉打眼,嘴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多半是忘了自己的岁数——「听说以后不包分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吗」,「看着孩子学到深夜,心里真不是滋味,但没办法」,「你爸代课更累,两个班好几十号学生,又是班主任又是教研组领头人」。

    但转回身就眉开眼笑,彷佛刚才内个眉头深锁的人不是她。

    她说你妈这阵子可算歇歇了,铁打的也架不住这么跑饬,对不对?这还算句人话,但没多会儿就又开始东扯西扯,忽地还挑起大拇指来,「要说有福,还得说你娘娘,比我还大两岁呢,那身段,那腰儿,渍渍渍……」

    即便隔着柜台都能嗅到一股骚味,酸不拉几,书香真想甩她一句「再说就崩你屄养的了」。

    横亘在胸的或许就是内道目光,也可能是目光后的人,于是,书香迎着即将续满的水桶走过去时,瞟了瞟内白衬衣,照着地上就是一口唾沫。

    中午在梦庄街口等凤鞠,书香知道这会儿都饿了,也归心似箭,就让大部队先走。

    众人说有啥活动没有,要不要再来场友谊赛之类的。

    书香说明儿个可能有事儿,定不下来,「都别耗着了,有事再联络。」

    却唯独拽着焕章,告知:「有事儿你也得给我留下来。」

    焕章说杨哥你撒手,才不要给你当电灯泡呢,嘿嘿嘿地。

    书香说这叫啥电灯泡,又没偷猫做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焕章翻起白眼,「你跟凤鞠姐搭伴儿,我在这儿碍手碍脚?」

    「碍你妹啊我。」

    瞅杨哥还直撇嘴,焕章又嘿嘿起来,「服了,我算是碰上木头了。」

    书香说谁是木头,伸手捅了过去。

    焕章说你呗,哈哈哈地,也跟着捅了起来,哥俩就这么闹着,直到路上清净下来。

    给杨哥递了根烟,焕章才说:「海涛说这阵子大鹏蔫了,今儿上午碰见时倒没脚着。」

    书香说哪有见天乐的,谁还没个烦心事,点着烟后,扭脸朝北看了看。

    焕章也点了根烟,「能有啥烦心事?上礼拜打游戏还高兴着呢,没准儿还捋管捋多了呢。」

    书香说哪天呀这是。

    焕章说上周日啊,「也在游戏厅玩。」

    书香正等下文呢,却看焕章瞟了眼路北头,原来凤鞠赶过来了。

    临近村北口,焕章也问下午有啥安排。

    书香说啥安排,你想干啥,正要留焕章一起回去吃饭,就见他扬起身子,猛蹬起脚踏板来,「回头我再找你来吧。」

    人就往丁字路上扎了下去。

    书香进院刚把车落在厢房边上,门帘也撩开了,探出来的脸貌似海棠,召唤起来:「俩人快洗手介。」

    凤鞠叫了声「婶儿」

    后,没容书香再言语,紧随其后,两道不同声音也不约而同打厢房里面念叨起来,基本在重复,还是洗手吃饭这类话,他心里就莫名烦躁起来。

    「不说吃饭,抽开烟了?」

    洗手进屋之后,书香说一肚子凉气,「不缓缓么。」

    灵秀说:「缓也没有这么缓的。」

    李萍和杨廷松赶忙打起驳回,「缓缓就缓缓,又不是五黄六月。」

    「瞅瞅,蔫不出熘的怎跟二流子似的内,啊?」

    「哎呀,哪有刚回来就数落的,行啦行啦……烟掐了吧,俩人先上炉子这边暖和暖和。」

    空气稀薄,倒不是太冷,却有些老态龙钟,可能初冬就是这样。

    酱牛肉切了满满一大盘子,灵秀说知道今儿个放假,老两口上午特意卤出来的,「进门就不肃静。」

    其时书香已经把酒嗉子提熘起来,还给她满了一盅,「是我不对。」

    「不说先给你爷你奶斟,一点心都没有呢。」

    「都满着呢不是。」

    横是太热了,一碗米饭下去书香就饱了。

    灵秀说怎吃这么少?书香说不甚饿。

    灵秀眉头一皱,面向凤鞠问,说不甚饿是啥意思,「什么叫不甚饿?」

    又看向公婆,见二人也是一脸迷煳,就扭过脸来说你这话都打哪学来的?端详着,进而告诉儿子说不甚饿也得吃,必须吃,还凑过去摸了摸他脑袋。

    「真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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