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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群龙舞首,一句恶谶狼吃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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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铜炉烟雾,正色以对。

    “天底下从来不会少以强凌弱、以权压人之事。

    过去有,现在有,未来仍然会有!

    一人之力,改变不了世道。

    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小时候常听二叔念叨,讲什么练武立志气,练功长胆气。

    从太安坊的破院子到讲武堂,再到北镇抚司、西山围场……不管以后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物。

    纪某平生唯有一愿,不屈己心!

    这便是我练武的志气、练功的胆气!”

    秦无垢听得一愣,怔怔望向那张冷峻面孔。

    眼中如蕴春水,波光粼粼。

    这番话谈不上什么康慨激昂,豪情飞扬。

    比起那些将种勋贵的马上取天下,荣封万户侯,

    以及儒门书生的为生民立命,开万世太平。

    简直乏味得紧。

    可在女千户看来,实在如火烈、如雷暴,有着无与伦比之胆魄。

    那股桀骜之气,几欲冲天而起。

    “你这冤家……惯会说这些大话。”

    秦无垢像是软化下来,难得露出几分小女儿态。

    “凉国公若真个闯到北衙,我便去求应爷爷。

    他认了师傅做义女,也算是我的师公。”

    纪渊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秦千户口中所说的“应爷爷”,应当便是为圣人闭关护法的黑龙台督主。

    山河榜上有名的大宗师。

    轻易搬不动。

    “武功低微之时,能做的不多,唯有握拳有力,方能真真正正的不屈己心。”

    纪渊再次深刻体会,世间的权势富贵,亦如一张大网。

    要么撕开,不受约束,要么顺从,受其所困。

    纵然他不杀袁柏,凉国公府也会源源不断主动寻衅。

    迟早有面对的这一天。

    只看圣人脚下的天京城。

    究竟是谁声音更大。

    ……

    ……

    血色残阳,垂落山腰,照得草木皆红。

    一座宽阔至极、豪奢无匹的玉辇横于山间野外,其下是八名换血大成的威勐武夫。

    抬得四平八稳,未有任何颠簸。

    前后各有三百骑,俱是披坚执锐。

    气血连成一片,聚成乌云似的凶煞烈光。

    这支声势非凡的浩荡队伍,好似行军一般。

    并不发出任何响动,速度却极快。

    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不过半日的光景,便从大名府京州,即将抵达覆压八百余里的那座雄城。

    “终究是老了,换作以往,百里开外就该有鸣锣击鼓之声,清扫街道,驱散百姓,迎本公进城。”

    披着厚实裘衣的魁梧老人,似是自言自语。

    布满皱纹的眉宇之间,盘踞一团挥之不去的青黑煞气,好似竖目。

    他并非一个人独坐玉辇,三层红缎遮盖的外层,还有一名着明黄僧袍的中年和尚跪坐其上,低头诵经。

    “国公爷何须挂怀,圣人闭关之前,就曾把规矩写进大诰,凡王侯公卿出行一概从简,不得招摇奢华,免得惊扰百姓。”

    百姓?

    草芥罢了。

    魁梧老人嘴角扯了一扯,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而说道:

    “玄明,听闻你修十年静心禅,一念不起,净断烦恼,乃大定力之境。

    比之悬空寺的怒金刚印空如何?”

    中年和尚双手合十,摇头道:

    “自然差得远。印空首座修成龙象般若之法体,领悟大势至之佛心。

    无论法道,亦或者境界,皆登峰造极。

    遍数天底下的大宗师,也没几个人会是他的对手。

    而贫僧不过悬空寺一讲经僧,哪里比得过。”

    魁梧老人似是有些扫兴,轻轻闭阖双眼,直言道:

    “你们这些秃驴,说话惯爱打机锋,凡事都留几分余地,最没意思。”

    中年和尚涵养极好,即便被骂作“秃驴”,却也不恼,轻笑道:

    “国公爷走得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兵家之道,万事万物从杀伐中取,瞧不上佛门法道,也属正常。”

    魁梧老人靠进大椅,沉默半晌,复又问道:

    “传闻皇觉寺历代方丈看相极准,是否为真?”

    中年和尚思忖少许,声音柔和道:

    “据说当年景朝圣人还未发迹之时,便在皇觉寺中剃发做一沙弥。

    有一日叫方丈看见,断定圣人气象尊贵,乃人主也。

    授其武功……”

    魁梧老人嗤笑一声,不耐道:

    “都是屁话,什么劳什子气象。

    圣人当初亲口对我说,他因为偷学皇觉寺的武僧打拳,险些被逐出山门。

    屡屡受伙房僧人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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