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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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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笔名,着实让人有所疑……爹爹不知道,自从这《西游降魔杂记》出来以后,这东京的和尚们与道士们便整日争执不休,和尚说这故事是崇佛抑道,道士说着故事是崇道抑佛……却不知爹爹怎么看?”

    “官家可是连道祖、佛祖身上金粉一并刮下当军费的天子,如何就崇佛崇道了?”赵鼎躺在座中,闭目嗤笑一声。“这故事,本有流传,官家借来演绎一番自然无妨,若是非要安个说法,倒似乎是在嘲讽太上道君皇帝旧时种种不堪一般……”

    张汾若有所思,却又忽然醒悟,继而一时无语……自己这个爹,不许当儿子的直接说出来,如何到了他自己嘴里,反而一口一个官家‘演绎’了?

    当然了,终究是亲爹,张汾也不好多说的,只是继续感慨:“说起来,本朝说书的极多,以往都是出了个什么故事,说书的拿来编成段子,然后达官贵人再听,却不想如今居然是官家编段子,然后说书的拿去给天下人念?”

    “这本是官家用心经营邸报的一个意图。”赵鼎闭目而对,语气已缓,却似乎有些困倦之态。“将他的意思直接越过都省、枢密院,暗示传达下来……可还有什么?先将标题念来。”

    张汾赶紧去翻,却立即报上了几个剩余登在闲刊上的文章主题:“青山先生(胡安国)又在说他的‘气’……”

    “百无一用,不必再念。”

    “是……有一篇吕公相长子吕本中写的杂篇,说江西诗派的……”

    “随他吧,年纪一大把,却阴差阳错断了前途,也只能整日搞这些闲事了……今日没兴趣,算了。”

    “还有一篇……”张汾忽然止住声音。

    “还有一篇什么?”赵鼎依旧闭目,且困倦之意愈发浓厚。

    “还有一篇是吕公相署名的短文,是说天理的。”张汾稍微郑重起来。“文章极短。”

    赵鼎无奈,只能勉力睁开眼睛,然后带着明显的倦意坐起身来:“吕氏家学多是佛儒掺杂,也未必就有胡安国的‘气’像话,但终究是平章军国重事,当朝公相,不可不慎重以对……你细细念来。”

    “是。”张汾立即站直身子,扬声念了起来。“天理为本,初成太极,太极猝然生阴阳,遂有天之原出,天之原既承天之理,遂成万物,人为万物之灵,生而不稳,故当顺人欲而辩天理,欲辩天理,当格万物,欲格万物,当学而习之、实而践之,以成道德,道德完备,人生至理,即为圣人。”

    一语既罢,赵鼎早已经双目闪烁,愕然心惊。

    话说,赵相公如何不晓?以吕好问如今的身份,在官家直接控制的邸报上,于这么一个朝野都无法发声的空窗期,整出这么一个玩意……根本就是要翻天覆地的意思?

    但知道又如何呢?

    眼下这个格局,谁能动摇官家与吕相公的联手?莫说这玩意听起来好像隐约有几分道理……最起码比胡安国的‘气’通顺一些……便是没道理,不也得认吗?

    一念至此,赵鼎复又仰头躺下,却是双目炯炯,再难有半分倦意了。

    赵元镇不是在思索什么天理,而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没看懂过这位官家的心意。

    而身为一个都省相公,实际上的朝政庶务总揽者,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头顶上有着绝对权威的官家心意;又或者说,明明不懂官家根本心意,却做到了堂堂都省相公……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爹爹,我实在是不想去……”

    就在赵鼎赵相公和很多人一样失神之时,城西某处达官贵人聚居的区域内,一处大的有些过分的花园里,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瘦削少年正在苦着脸朝着一个容貌端正、风姿如玉的素衣中年人求情。“我不是读书的料!”

    “跪下!”

    手中抓着一张刚刚抄录完成邸报的素衣中年人,闻言当即回身作色。

    而少年吓了一跳,也是即刻下跪。

    “你们都下去。”素衣中年人转过头来,对着周围仆从时却又和颜悦色起来,配上那张端正的脸,真真是让人心生好感。

    周围仆从不敢怠慢,纷纷趋步撤走。

    而人一走,这素衣中年人,也就是珍珠吴氏的当家人,当朝两位国丈之一吴近了,只是负着手冷冷去看跪在自己身前的儿子:“吴益!”

    “在!”才十六岁的吴益居然当场在地上打了个寒颤。

    “你本是庶出,家业、前途什么的与你无半点关系,但谁让你胞姐做了贵妃呢?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咱们吴氏的前途将来就只能压在你头上……你几个哥哥争都没法争的!”吴近难得喟然。“不然呢,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放养了十一二年,才忽然逼着你干这干那?”

    “爹爹。”地上的吴益一时落泪,俨然是这几年跟他姐姐一样,没少受学习方面的苦。“我真不是不愿努力,但我也真不是读书的料……而且我已经学了几年算术,好不容易学会了管账,这就没了用……”

    “我跟你说啊。”吴近见到对方落泪,愈发不耐。“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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