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过的?”
俞岱岩定睛一瞧,连连点头:
“四弟所言极是。其他朋友暂且不说,那松江双侠、长安山庄的徐老庄主和燕云金刀客都来了,他们同咱们武当素来没什么交情,此时愿意特意上山来帮咱们说话,肯定是看在蝶谷医仙的面子上。”
俞莲舟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他已经从裴湘那里得到了相关的提示,知道会有些江湖朋友过来相助。
“最主要的还是少林、峨嵋等几大门派的态度,如果这些大门派愿意后退一步,今日就能平稳度过。”
莫声谷有些沉不住气,他恼怒道:
“咱们和峨眉一向亲近,没想到灭绝师太竟然也如此咄咄逼人。”
“峨眉派……”俞莲舟摇了摇头,语气平和,“七弟莫要恼怒,灭绝师太的俗家兄长被谢逊所杀,她心急谢逊的下落也是应当的。况且她一向厌恶明教,而五弟妹……她自然不愿意息事宁人。”
张三丰听着徒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叹了一口气:
“远桥,莲舟,今日江湖朋友来得齐全,又都是为了谢逊和屠龙刀一事。如此看来,咱们不用等三个月后的黄鹤楼之约了,今日就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吧。”
张翠山眼中露出惭愧之色,他躬身行礼道:
“师父,都是徒儿连累了武当。按理说,谢逊滥杀无辜,我辈秉承侠义之气,自该铲奸除恶,义不容辞。可是这十年中,我们一家三口同谢逊生活在冰火岛上,蒙受其恩义,已然如同亲人一般。无忌那孩子也把谢逊当做父亲一样看待,我、我实在不能为了自保就泄露他的下落。”
张三丰捋了捋胡子,示意张翠山不要过多自责。说起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多是天意弄人。
谢逊滥杀无辜,受害者的亲朋好友想要找谢逊报仇,这有错吗?没有错!
张翠山同谢逊相处了十年,感情深厚,彼此如同亲人。此时不愿说出他的所在,这有错吗?在张三丰看来,是可以理解的。
不仅张三丰可以理解,其实,许多江湖中人也看重这种义气。所以,他们在逼问谢逊下落之时,见张翠山咬牙不说,也不曾鄙夷这位武当张五侠的人品,毕竟,他和谢逊已经是结义兄弟了。
——无论如何,不出卖兄弟,总是让江湖好汉挑不出错的。
“五哥,不管怎么说,咱们师兄弟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逼迫的,”殷梨亭语气坚定,双手握拳,“实在不行,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我武当七侠还没有怕过什么呢。”
张翠山见一向腼腆斯文的六弟能说出这样强硬的话,眼眶酸涩。
他想,十年时光,已经让六弟成长起来了。当初那个跟着他漫山跑还爱哭鼻子的六弟,如今已经成长为男子汉了。
武当七侠同六大门派谈判周旋的时候,裴湘并没有去前殿。
她让四个孩子、宋远桥的妻子和殷梨亭的妻子聚在一处,而她则坐下院子里守着他们,以防有人趁乱动歪脑筋。
所幸,她这里一直风平浪静。
一直到日暮西山,她的耳边才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莲舟,你回来了?”
“嗯,这里还好吗?”
“都挺好的,没有人趁乱过来挟持妇孺。”
“有你在,我一直很安心。”
裴湘在俞莲舟的胸膛前依恋地蹭了蹭,之后就后退一步,快速离开了俞莲舟的怀抱。
又过了几息,屋内的孩子跑了出来,不远处也传来宋远桥等人的脚步声。
俞莲舟帮裴湘理了理碎发,温声道:
“客人们都下山了。师父说,前些天的聚会就算是给他庆贺生辰了,今天事多人杂,他没有心情过寿,就去后山闭关了。”
“那些人不再继续追问了?”
俞莲舟点了点头,沉声解释:
“吵到最后还是动武了。大哥和我力战六大门派高手,侥幸得胜。按照比武前的约定,他们不会再继续追问屠龙刀和谢逊的下落了。
“但是,我们武当派同样得答应他们,一旦谢逊在中原露面,凡是武当弟子都不可以救助谢逊。一旦谢逊再杀一人,无论好人坏人,都得由五弟亲自出手,将谢逊捉住后再把他交由天下群雄处置。”
裴湘秀眉一扬,脆声询问:
“只是约定了谢逊之事吗?今天的来人中,真寻仇之人不多,大多是为了屠龙刀,他们就这么放弃了?”
“这倒没有。他们希望师父他老人家亲口许下承诺,无论将来如何,武当派都不会参与进争夺屠龙刀的纷争中去,武当弟子更不可以持有屠龙刀。”
“张真人答应了?”
“答应了。我武当本就无意争雄天下,这个条件对于某些门派来说非常苛刻,但是对于武当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闻言,裴湘也露出了一个浅笑,她知道今日能取得这样的结果,同武当派的实力有着绝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