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露出谦卑恭顺的笑容,殷勤地行礼问好。
威廉·格兰特淡淡地点了点头:“你带西奥多出来散步?就你一个人吗?”
“格兰特少爷,莱恩也跟着一起来了,不过西奥多少爷不喜欢让莱恩跟着,他就没有进公园里来。”
威廉看了一眼地上的水壶,吩咐道:
“天色不早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就带着西奥多离开公园吧。如果回去晚了,格兰特夫人肯定要埋怨的。”
玛丽连忙答应,转身去收拾地上的水壶和其它外出零碎物件儿。
裴湘注意到,威廉·格兰特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过话,同时,紧挨着她的小豆丁倒是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兄长,就是一直没有出声。
“威廉,”裴湘用余光瞥见玛丽暂时离开的身影,用孩子的语气直接说道,“我觉得那个玛丽不太好。刚刚,我和索菲在三角草坪那边玩球,碰到了西奥多,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索菲说,嗯,小孩子一个人很危险。后来我们找到玛丽,但是玛丽一直在聊天儿,不怎么搭理西奥多,还诬陷西奥多淘气摔坏了水壶,挺讨厌的。”
黑发的小少年皱了皱眉头,他对上弟弟天真清澈的蔚蓝眼眸,心中微软,迟疑道:
“那……我回去后和格兰特夫人说说这件事,不让那个玛丽欺负西奥多了。”
这个决定引来了金发诺顿的不满,他撇了撇嘴。
“威廉,你倒是好心,可是格兰特夫人不会领情的。你越是说玛丽的坏话,她就越信任玛丽,你的好心只会引起她的怀疑。”
诺顿的话让威廉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裴湘此时的注意力却被西奥多吸引住了,因为这孩子在诺顿开口说话的时候,拉着她的力气忽然变大了。
过了一会儿,威廉朝着裴湘歉意地摇了摇头:
“抱歉,阿黛勒,我可能帮不了西奥多了。我家的事……有些复杂,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一个冷漠狭隘的兄长。”
裴湘也知道威廉的为难,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等到保姆玛丽收拾完东西后,裴湘摸了摸西奥多的额头,把手中的彩色皮球送给了他。
“西奥多,这个球送给你,如果你妈妈问起球的来历,你就认真跟她说,好吗?就像你给我介绍你的那些玩具那样,仔仔细细地介绍这个小球的来历。西奥多,答应我,把你怎么遇到我的,怎么喜欢这个皮球的经过,都告诉你妈妈。”
西奥多接过彩色皮球,朝着裴湘露出一个大大的可爱笑容:
“我记住了,阿黛勒姐姐,你要来我家做客呀,我把我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你。”
裴湘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暗藏不耐的保姆玛丽招了招手,语气骄纵地吩咐道:
“我是阿黛勒·瓦伦,最近会跟着监护人拜访里约子爵府,你不要把我送给西奥多的礼物弄丢了。要是让我发现你轻慢我和我的礼物,我会让子爵夫人惩罚你的,知道吗?”
玛丽这人大概是真的欺软怕硬惯了。她之前没把裴湘当回事儿,此时见裴湘骄纵轻蔑地斜觑她,她的态度反而软和了起来。她又听裴湘说近日会去里约子爵府做客,态度顿时就多了三分恭敬。
等到西奥多·格兰特抱着皮球依依不舍地离开后,裴湘就和威廉、诺顿两人谈起了其他有意思的话题,说说笑笑度过了下午时光。
太阳落山前,三人道别,并约定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
威廉和诺顿在返回宅邸的路上遇到了博莱曼夫人的马车。她招呼两位少年上车后,细心询问他们最近怎么总是往公园里跑。
“威廉,你要是想在绿荫下看书的话,家里的花园就不错,何必跑到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是不是诺顿这小子又有了什么偷懒耍滑的主意,拖着你打掩护呢?”
说着话,博莱曼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
诺顿·博莱曼不满地哼了两声,不过他早就习惯自家母亲的偏心了,他捅了捅威廉的肩膀,让他亲自解释。
威廉微微侧身挡在诺顿身前,对着一向关爱他的博莱曼夫人温声道:
“来公园这边读书是我的主意,夏洛蒂姨妈。我、我不太喜欢待在家中的花园里,会经常遇到格兰特夫人,不如外面清净。而且,我和诺顿最近遇到了一个法国小姑娘,很聪明,我俩就和她多聊了一会儿,时常问一些法语发音的问题。”
“小姑娘,多大?”博莱曼夫人眉头一皱。
“阿黛勒今年七岁了。”诺顿笑嘻嘻地答道。
博莱曼夫人不解地看着儿子和威廉:
“你们能和七岁的小姑娘讨论问题?这太奇怪了,再说了,家中就有长辈会说法语,何必舍近求远?”
威廉的眸色有些暗淡,诺顿连忙替好兄弟答道:
“你们都挺忙的,不提格兰特大人,就是妈妈你不也是有很多聚会要参加吗?威廉目前没有法语老师,自学起来挺不方便的。”
提起家庭教师的问题,一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