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其中一枚

    老吉本的嘴皮子噼里啪啦毫无滞涩，到最后一句时顿了一下：

    拉斐尔莫名其妙地看着老铁匠手里哆嗦的订单。

    在吉本紧张又谄媚的目光下，荒骨人继续读出订单上的第一行：

    “我……做什么的？”

    “你倒是比上一个好说话得多。”

    他举手大喊：

    玻璃之外，泰尔斯也皱起眉头。

    “某某某兹订购长剑一把，要求如下：一看即知是贵族所用，材料要上佳，用色要牛逼，光泽要闪亮，保养要方便，看上去越重越好但是实际上越轻越好，最好稍稍做旧留些痕迹，让人晓得它经常被挥舞着作战……”

    “你……”

安地笑笑，随后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拉斐尔呼出一口气，抱起手臂，眯起眼睛。

    “好吧，”荒骨人心情复杂地接过订单，心中无奈无人知晓：

    “这么说，你还蛮了解……违禁品的？”

    “可可可他们是贵族啊！”

    “我听说，你今晨接了一笔大生意？”

    老吉本一个激灵：

    然后，希望我是今天来这儿的……第十一个人？

    自己好像……还什么都没问来着？

    “让我们看看……”

    “绝对没有！”

    “——没造过！”

    “这应该不违法吧？”

    吉本的表情僵在原状。

    “对，对，对，一笔生意，不算大，只是小意……”老吉本哭丧着脸，努力讨好道：

    “我也绝对没有卖给他们！”

    念及此处，吉本欲哭无泪。

    “嘿嘿，我只是关心法律……那个，遵纪守法嘛。”

    “握持感必须舒适，挥舞时得有风声，进攻时要省力，防守也不费力，风格设计上要展现英雄气概和骑士精神，兼备优雅与刚烈，流行与古典，华丽

    看看他是不是……卡拉比扬家的远亲？

    “看，那些客户的订单全部在这里！全部！”

    “他们？”

    大生意？

    “咳，也不能说是小意思，嘿嘿，算中等吧，中等意思，中等意思。”

    拉斐尔被忽然暴起的老铁匠吓了一跳。

    “我从来没打过违禁的武器装备！”

    首先，我不是小孩了，黑先知不会喜欢。

    他望向别处，尴尬地摸摸自己的下巴，小声嘟囔：

    “所以，老吉本，你是做什么的？”

    看着紧张哆嗦的老吉本，准备好严刑逼供的拉斐尔放下笔，沉默了好一阵。

    拉斐尔歪着头打量对方：

    拉斐尔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举起笔：“你……”

    拉斐尔冷笑几声，老铁匠则随着他的冷笑节奏来回哆嗦。

    拉斐尔摸到了诀窍，他放下笔合上文件，整个人向后一靠，冷冷哼声。

    “就，就，就是他们，他们咯……”

    拉斐尔看向订单，随意嗯哼了一声，再次把老吉本吓得够呛。

    吉本脸色再变，高声道：

    吉本先是茫然地复述一遍，回神后狠狠地清了清嗓子，肉眼可见地开始哆嗦。

    “就算是，那这能不能算是……自首情节？”

    “什么军用剑军用斧军用锤，战盔战甲，战马马镫，战阵盾牌，十字弩部件，投石机零件，魔能枪枪托，沥晶合金，长于半尺的厨刀，钢质矛尖，杀伤箭头，这些劳什子我统统都——”

    他意识到了什么，心感不妙，拼命挤出笑容：

    “我发誓！”

    拉斐尔看向文件，再度举起笔：

    “你……”

    吉本紧张地解释着，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名贵的纸:

    “还没交货还没打样还没画图甚至还没进材料！”

    他的目光盯死在桌沿的一小块地方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我只收了订金！”

    老吉本脸色一白，再赶紧收敛回来。

    “家里就算没有爵位，至少也是当官当差的二代纨绔，应该是合法的……”

    “打铁？”

    递出订单后，吉本一脸“我为王国立过功”的委屈，小心翼翼地问：

    吉本又是一惊，以迅雷之势改口：

    拉斐尔读出声来，让玻璃另一侧的人听见：

    又被吓了一跳的拉斐尔重新放下笔，有些无奈。

    老吉本面色一变，突然高声：

    也许回去该查查这老头的背景。

    “我，我在暮星区开了个铁匠铺子，很多年了，打，打，打，打，打铁。”

    老吉本又是一颤。

    荒骨人的动作吓得铁匠本能一抖，手舞足蹈：

    “就算不合法，他们也有办法规避的！我卖给他们也是迫不得……”

    他瞪着眼睛死命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