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手中的竹棍,吓唬着眼前的狗。
好在这条半大的狗被他给吓住了,瞪着眼叫了几声,就灰溜溜的跑了回去,站在食盆旁低头去吃。
那妇人催促道:“你再不抢,可就没得吃了,连条狗都抢不过,活该你被饿死!”
转头看了眼躲在远处的姚狗儿,苏乞儿一咬牙,手中竹棍一挥,就冲了上去,抓起狗食盆就要跑。
被夺了食盆的狗被激怒了,冲着苏乞儿就咬了过来,苏乞儿一手高高举着食盆,一手那棍子死命地抽着,也不管能不能打到狗了。
几棍抽在狗身上,那条狗吃痛,不敢上前,夹着尾巴逃了回去,从门缝处露出半个狗头,呜呜地叫着。
那妇人踢了那条狗一脚骂道:“死一边去,完蛋玩意儿,看老娘不把你吊死吃肉。”
说完对着苏乞儿翻了翻白眼道:“你倒是挺能的啊,老娘说话算话,不过老娘丑话说在前头,这是狗食盆,你得给老娘趴着吃。”
方才那般胡打一通已经耗尽了苏乞儿最后一丝力气,管他怎么吃呢,能吃到嘴里就行。
他放下食盆,趴在那就抓起食物往口中塞去。
那妇人哈哈大笑道:“别说,你这样子,倒真的像条狗,欸~不对,像个癞蛤蟆,哈哈哈,一个大癞蛤蟆。”
吃了两口饭,缓过劲儿来的,回头冲着姚狗儿招了招手。
姚狗儿跑了过来,苏乞儿从他手中拿过破碗,从食盆中盛了饭递过去说道:“快吃吧,不够了,这还有!”
那妇人一瞪眼,“不成,他也得给我趴着吃!”
苏乞儿望向夫人,带着乞求的目光央求道:“他还是个孩子……”
“呸,孩子怎么了?孩子不也是叫花子么?叫花子就要有叫花子的觉悟,要不就别吃这碗饭,凭什么你吃得他就吃不得?告诉你,老娘这是好心,要是这点屈辱都受不了,那就等着饿死吧!”
妇人一叉腰,“爱吃不吃!”
打那之后,姚狗儿尤其怕狗。
而这户人家,苏乞儿再也没带姚狗儿来过。
阚画子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书童,问道:“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是觉得这宅子太大了么?这宅子大了,未必是件好事,弄那么多房间有什么用?物尽其用才是实理。”
姚静致颠了一下后背上的小书箱,稍微放松一下肩膀,小声道:“没,没看什么?”
阚画子只当是姚静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宅子,心中好奇,笑着说道:“这些时日咱们先暂住在这里,等过些日子,先生就带你去先生的家。”
姚静致“嗯”了一声。
阚画子问道:“先生的家很远,你愿意跟先生去么?”
姚静致乖乖地说道:“先生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阚画子稍微慢上一步,与姚静致并肩而行,揉了揉姚静致乱糟糟的头发说道:“先生的家可没有这里的宅子这么大,不是先生买不起,而是先生不喜欢大宅子,也不喜欢人多,给你起名静致,也是因为先生喜静。”
姚静致想了想,抬头问道:“那先生的家中有狗么?”
阚画子不禁莞尔,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怕狗对么?”
姚静致点了点头,“我听苏先生说道,很多高门大院中都爱养狗护院的,所以我怕先生家中也有。”
阚画子笑道:“你放心吧,先生的家中不是高门大院,也没有恶犬,只有三个漂亮姐姐。”
这时,先小跑进去通传的门房带着笪守典迎了出来。
笪守典笑着拱手道:“画先生,别来无恙!”
阚画子也拱了拱手笑道:“笪管家,近日可好?”
笪守典打趣道:“老喽,老喽,已到了那连雨天的岁数喽!”
阚画子会心一笑,这个老家伙,倒是个性情中人。
笪守典看了眼姚静致问道:“这孩子就是先生的书童?”
阚画子点了点头,看了眼脏兮兮的姚静致道:“这孩子在府前乞讨,我见其机灵,正好身前缺个端茶倒水的小厮,就收在身边了,你去安排人给他洗洗,再换身干净衣服。”
笪守典叹道:“能遇到画先生,倒是他的福分,我这就找人安排!”
说完他冲着远处一招手,有人迎了上来。
待下人带着有些不舍的姚静致离开之后,笪守典低声道:“大人,人已安排妥当,都在宅子内的密室中,没什么问题。”
阚画子点点头说道:“走,带我去见见张老爷的女婿,我记得叫什么毛什么来着?”
笪守典低声道:“大人,他叫毛芳,是‘意主’大人亲自选的人。”
说完伸手虚引道:“画先生这边请,我家老爷已久候多时了。”
毛芳在书房之中,手捧一本书,看得甚是入神。
只是这书页,许久没有翻动。
敲门声响起,毛芳手一哆嗦,忙将书合上,清了清嗓子说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