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呆呆地坐在御座之上,双眼无神。
宫矩人看了眼自己的短剑,抓起来用衣襟擦了擦沾在上面的血迹,别在身上,对司马文德说道:“陛下还是回寝宫吧,这里污秽不堪,别污了圣眼。”
司马文德惨笑道:“污了圣眼?朕的确看不下去,那可是朕父皇的鲜血啊,你可知道,看着父皇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你不会知道的。”
宫矩人摇了摇头,只是说道:“陛下还是请吧!”
他又如何没见过呢?
当年若非那位大人想要羞辱于他,他也倒在血泊之中了。
宫矩人不是他的本名,他原本叫做孙小宝。
宫矩人是那位大人赐的名字。
宫中被锯掉某个物件的男人。
司马文德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地上那滩血迹,低声问道:“你们把父皇送哪里去了?”
宫矩人看向司马文德问道:“陛下当真想知道?”
司马文德抬起头来咬着牙说道:“你说吧!”
宫矩人反问道:“陛下,您可知道,每年在这座皇宫之内,都有宫女和小太监死去,或是病死,或是被打死,又或者莫名其妙地死去,您知道他们的尸体都丢在哪里去了么?”
司马文德怒道:“朕是一国之君,岂会知晓这等小事?你问朕这个做什么?”
宫矩人轻笑一下,低头说道:“是啊,陛下是一国之君啊,九五之尊,这等小事您怎么会在意呢?可是据臣所知,好像国之大事陛下也没费过什么心思吧!”
“你!”
司马文德想说些什么,可想想自己眼下的处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宫矩人接着说道:“陛下,咱们这座皇宫大的很,一直向西边走,有一处地方,被称作乱葬岗。太上皇的待遇比一般太监和宫女要好些,臣还给让人太上皇裹了好几床锦被,省着黄泉路上冷。”
司马文德身子一晃,泪水又涌上了双眼。
宫矩人要去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双手按在桌上,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桌上。
一代帝王,死后竟然被扔到乱葬岗里,而这个帝王的儿子,如今依然还是这个天下的君主。
司马文德喃喃道:“难道一场葬礼都不给办么?”
宫矩人想了想说道:“陛下,就算是风光大葬又如何呢?您说这天下人会怎么看?”
司马文德摇摇头道:“可朕是他的儿子,却不能为之守孝,视为不孝,朕枉为人子,枉为帝王。”
宫矩人搀起司马文德道:“陛下还请谨记太上皇的遗言吧!”
司马文德这次没有推开宫矩人,随他向外走去。
出了门之后,司马文德挺了挺胸,任风吹干泪眼,大步向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他想起一事,站定身子回头问道:“宫貂寺,太后那里可知晓父皇过世的消息?”
宫矩人摇了摇头道:“微臣不敢乱言。”
司马文德轻舒了口气。
若是让皇祖母知晓父皇被那奸相所害,只怕她老人家会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就此驾鹤西去,那他司马文德可就真的挺不住了。
这时他又想起一人,看向宫矩人问道:“长公主殿下可还在宫中?”
宫矩人点了点头。
司马文德疑惑道:“前几日并肩王已返回扬州,何以姑姑还留在宫中?”
宫矩人摇了摇头,这个宫中,只有身为并肩王妃的长公主那里不是由他负责的。
想了想司马文德问道:“那我是否可以去看望姑姑?”
宫矩人想了想说道:“陛下自然可以去!”
反正相国大人没有说过不许。
司马文德点头道:“好,那就摆驾去长公主的兰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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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爹爹简要说起子阳城内发生了何事,吕关雎面露焦急神色,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她总不能说,自己想立刻去见一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元大哥吧。
好在爹爹说了,眼下元大哥已身在镇南军中。
吕一平正对自己夫人交代一些事情。
交代完之后,他转头看向吕关雎道:“关关啊,爹受伤不重,不用这般着急。”
吕关雎轻“嗯”了一声。
爹爹有没有事,自己还是看得出来的,说话中气十足,嗓门依然那么大,除了眉宇间有些疲惫之色外,没什么大碍的。
见宝贝女儿不说话,吕一平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不让你去趟镇南军,只怕你们两个都会埋怨我,走吧!”
“一平!”
吕母轻唤一声,面露不舍神色。
吕一平咧嘴笑了笑说道:“过几日就回来了,记得把我的药酒备好就是了!”
吕母面色微红,瞪了吕一平一眼,随后轻声说道:“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