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送来之后,司马文德命人将之放在桌上,也没有动箸。
他是真的吃不下。
宫矩人也没有强劝,安排几个人守在门外,他便向司马文德跪安了。
司马文德知道,宫矩人这是回去写日记去了。
是他司马文德的日记。
屋内只留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太监。
怯生生的,还不敢看他。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再让这么一个小的孩子来服侍自己,司马文德竟生出不忍之心来。
端茶倒水也就罢了,脱衣脱靴这种事,他自己也能做。
结果他刚自己动手去解龙袍,那个小太监就跪在他跟前,不住地掉眼泪。
司马文德不解,不急着宽衣,坐在龙床上问道:“你叫什么?你在哭什么?”
这个脸蛋儿圆圆滚滚的小太监摸了摸眼泪说道:“回陛下的话,小的姓牛,本名蛋蛋,入宫之后,他们都唤作小的小蛋 子,也有人叫小的蛋公公。陛下,您是嫌小的笨手笨脚的么?您贵为龙体,怎么能自己动手宽衣解带呢?这要是让宫貂寺知道了,小的这屁股蛋 子可是要挨板子的,小的怕疼,所以就哭了。”
“牛蛋蛋?”
司马文德轻笑了一下,对牛蛋蛋说道:“你个名字倒是有意思的很,行了,别哭了,朕是看你小,才自己解衣的,你很好,朕很喜欢。”
牛蛋蛋一听,咧嘴笑了一下说道:“陛下放心,帮您更衣这种小事,我还是会做得很好的。”
说完一骨碌爬了起来,开始帮司马文德脱衣服。
脱完靴子和袜子之后,牛蛋蛋将之抱在怀中,倒退而出,去给皇帝陛下打水。
此时,寝宫内除了司马文德之外再无一人。
抻着脖子向房顶张望几眼,未发现陈方早踪迹的司马文德光着脚躺在床榻上,叹了口气。
“陛下别总是唉声叹气的,这样不好,很不好!”
听得身边有人说话,司马文德吓得一激灵,忙起身坐了起来。
眼见司马文德尽是惊恐之色,陈方早笑道:“陛下不是在找我么?怎么见到我了,还吓成这样了?”
司马文德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内心说道:“陈先生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您突然这般出现,倒是吓了朕一跳!”
陈方早笑道:“若非为了让陛下宽心,我是不会露这个面的。”
说完,陈方早耳朵微动,低声说道:“陛下好好歇息就是了,我走了!”
司马文德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陈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门开了,是牛蛋蛋端着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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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帅府中,灯火通明。
到处都是四处巡守的卫兵。
贾南风到了魏天罡府上之后,被魏天罡安排在与他相邻的房间休息。
两个房间中间,隔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之内,藏了十名魏天罡的近卫。
在魏天罡房间的另一侧,同样也藏了十人。
在贾南风到了魏天罡府上之后,魏天罡很直接干脆的带着四十名近卫与贾南风见面。
除了藏在魏天罡的房间两侧的二十名近卫,另外二十名,则藏在了魏天罡的房前屋后。
屋顶则是空无一人。
魏天罡的意思很明显,而贾南风也看出了魏天罡的意思。
他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魏天罡可没什么兴趣。
他在赌一个可能,一个很大的可能。
若是没这种可能,单凭这四十名近卫,他也能在这位新王面前,好好的美言几句。
夜已深。
元夕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坐在魏帅府上对面不远处一家的屋顶之上,吃着包子。
包子是好吃,可就是有些噎得慌。
元夕叹了口气,大意了,忘记带水囊了。
抻着脖子向院中张望了几眼,元夕眼珠子一转,翻身落入院中。
眼见卧房还有些微光,元夕心中感叹,到底是城中人家,夜都这么深了,还点着油灯。
在王李庄的时候,家家户户除了过年之外,很少有人家夜深了还点灯的。
去厢房找到了水缸,元夕拿起瓢灌了大半瓢的凉水。
喝完之后,元夕从怀中摸出两文钱,放在水缸盖上。
吃饱了,也喝足了,元夕翻身再上房顶,向着对面张望了几眼。
刚刚更夫才打着棒子走过,才二更天而已。
他准备三更后开始行动。
平躺在屋顶之上,元夕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这时,身下屋内传来了一些动静,元夕本不欲听,奈何耳力太好。
听那动静,好像是家中夫妻二人在打架,二人打得有些凶猛,男的累得直喘气,女的被打得直叫唤。
只是这种叫唤,听得元夕心里有些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