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全部的家底都被寇天赐那小子搬了个干净。
如今就指着这点钱财过日子了。
自然是能多拿,就多拿。
再说了,你能分润到这么多钱,也是因为我发现了我的字比我祖父的字值钱,所以让你将我字拿出去贩卖赚来的。
字是我写的、款是我落的、大生意也是我发现的。
你只是跑了一个腿,能拿那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赵润捏起了自己眼前的交子,哭丧着脸道:“若不是我出面,谁会相信那些字是真迹?”
寇季反问道:“你不出面,那些字就不是真迹了?”
赵润被怼的没话说。
寇季收起了交子,继续道:“你好歹也是一个泱泱大国的皇子,家大业大的,别那么小气。
先生我如今连俸禄也没有,就指着这点钱过日子呢。
你就当是孝敬先生了,不好吗?
我大宋崇尚孝道,你孝敬先生,传出去了以后,可是美誉。”
赵润翻了个白眼,道:“先生,您能先将天赐送回来让您赏玩的东珠,以及给您补身的野山参收起来,再说这话吗?”
寇季瞬间等起了眼。
“我是他爹,收他孝敬难道不是应该的。反倒是你,我给你当了这么久的先生,你别说是孝敬了,一文钱的束脩都没给。
如今还要我自己想办法收。
我容易吗?”
赵润听到这话,知道自己理亏,只能苦笑着道:“是学生不对……”
寇季撇了撇嘴,不咸不淡的道:“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先生我能收你的孝敬,那是看得起你。
别人的我还不收呢。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寇季若是收孝敬,主动送上门来的人,能从此处排到开封府外。”
这话赵润没办法反驳。
寇季从出仕到如今,就没有收过一文钱的贿赂。
想给寇季送贿赂,想攀上寇季的人,多的如同牛毛。
只要寇季稍微漏一漏口风,上门行贿的人,绝对会络绎不绝,多到数不过来。
寇季在将赵润说的哑口无言以后,从自己书桌上取了一副字,送到了赵润面前,“这幅字,值十万贯,没有十万贯不卖,明白吗?”
赵润点了点头,郑重的收起了寇季的字。
虽然寇季分赃的时候总是喜欢占小便宜。
可分给他的确实不少。
毕竟,无论是寇季的字,还是寇准的字,拿出去都能卖上大价钱。
所以,即便他分的少,也是一笔巨款。
赵润拿上了字,对寇季一礼,匆匆离开了竹院书房。
寇季在赵润走了以后,随手将那些交子扔到了书桌上,没有多看一眼。
他略微叹了一口气,“先生真难做,不仅得教授学问,还得把控着学生的经济状况,免得学生出去学坏。
我已经搜刮了一波了,回头给嫣儿说说,让她入宫的时候跟曹皇后通通气,让曹皇后再搜刮一波。”
寇季打定了主意,准备去找向嫣。
刚出了书房,就撞见了竹院的门子。
门子背后跟着陈琳。
由于陈琳是奉口谕而来,算是带着圣旨,所以不必通传也能入门。
陈琳见到了寇季,挺直了腰板,用他那独有的尖嗓,高声道:“官家口谕,召寇季入宫觐见。”
“草民寇季领旨……”
寇季略微拱手一礼,走了一个形式,然后直起腰,狐疑的盯着陈琳,“官家为何会突然召我入宫?”
陈琳不咸不淡的道:“官家让你入宫去主持募兵的事宜。”
寇季微微皱眉,沉吟道:“募兵的事宜不是吕夷简在主持吗?他不是已经招募齐了官家要的兵马了吗?
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陈琳摇头道:“吕夷简主持的前一次募兵,官家今日在朝堂上,又临时起意,准备再征一百万兵马。”
寇季不解的道:“官家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朝廷已经征了两百万兵马了,再征一百万兵马,要比之前困难不少。
官家应该清楚其中的困难。”
陈琳叹了一口气,道:“官家也是被吕夷简逼到了那个份上。今日早朝,吕夷简带着自己的门生故旧,奏请官家迁任蔡齐为参知政事,又奏请官家迁任韩阳为户部尚书、吕公著为户部侍郎。
他这事明目张胆的在推举自己人,在结党,在增加力量,阻止你入朝,官家自然不喜。
吕夷简既然敢这么做,官家就敢逼他下去。”
寇季拧着眉头,沉吟着道:“蔡齐应该不会跟吕夷简结党吧?此人性子刚正,不可能依附于任何王公大臣。”
“但他也不喜欢你。”
陈琳低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