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怡妃的名字,而他们选中为怡妃充厚家世的人就是丁罗。
怡妃成了丁罗的义女。
但即便有这层关系,周画屏也不认为对怡妃的惩罚是合理的:既未结案,就说明丁扬宇杀人的事实还无法肯定,放人并无问题;退一步说,就算丁扬宇杀了人,他被释放至多也是府衙和丁罗的问题,和怡妃有什么关系?
宋凌舟左右环顾,压低声音向周画屏靠近:有人盯上了这件案子,上奏疏说丁扬宇被释放是因为怡妃娘娘和丁大人在背后运作向府衙施压。陛下本来想按下不理,但怡妃宫里有个宫女拿着怡妃写给丁大人的信件告发,陛下不得已只能先封禁怡妃娘娘作表示。
凉风吹来,稀疏的枝叶摇摇晃晃,投下的树影落在周画屏脸上,深灰的阴影淹没了表情,她没作声,任由沙沙声在耳边回响。
她十分清楚怡妃的为人,怡妃不是那种会以势压人的人,更遑论她和丁家只存在表面从未维系过的浅薄关系。
有人指控怡妃,她一点不信,恰恰相反,该是另有人利用手中权势暗中向怡妃施压才对。
特地挑选朝廷清查腐败官员的时机将事情宣扬开让怡妃和案件扯上关系,又找到怡妃宫里的宫女作证举报,不仅使周子润不得不忽略此事、无法袒护怡妃,还陷怡妃于孤立无援之地,就算周画屏心中气愤,也承认这确实是一步好算计。
周画屏可以肯定,这事是冲着怡妃腹中孩子来的。
命案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却在今天闹出来,偏偏在太医诊断怡妃怀的是男胎之后,仅仅是巧合?
有人既然能将手伸出怡妃宫中那就不难知道这则消息,周画屏合理怀疑,有人忌惮那个胎儿,生出这一切事端,是为了趁怡妃落难之际除掉她腹中孩子。
锁宫清人,没有一双双眼睛盯着,下手可要容易多了。
怡妃肚子里的皇子是他们将来抗衡周允恪一党的指望,即便不考虑这个,看在和怡妃的多年交情上,自己也不能对伤害她和她孩子的行为坐视不理。
父皇听了怡妃和丁罗私下来往的传言,打算如何处理?周画屏问。
虽有人弹劾检举,但陛下并没有偏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他将此事与命案的调查合并,一同交由提察司审理。
提察司即是周子润为清查官员设立的临时队伍。
听了宋凌舟的回答,周画屏面上一松,提察司里的人大多忠直公正,不至于直接将怡妃打成勾结前朝的祸妃,不过她心中仍有顾虑,倘若有人刻意阻挠,随着审理时间延长,怡妃遇到危险的可能就越大。
裙裾在交错的树影上拂动,踱步几个来回,周画屏再又站定,眼睑微动,目视宋凌舟开口道:你也在提案司里,能不能想办法把调查的事揽到自己身上来?
宋凌舟顿时意会,周画屏这是不放心将怡妃的命交到他人手里。
于是他回说:这不难办。
周画屏闻言微笑:那你办好之后回去叫人收拾行李,我们明日便启程去探个究竟。
宋凌舟问:公主还不回府吗?
我还有件事要处理。
说完,周画屏从树影下走了出去,带着最和善的笑容,抬手挥动。
只见她目光所及之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正向她而来,待走得近了,其中那个小个子改走为奔,直直扑到周画屏怀里。
手上抱着有半个自己大的月琴,又走了好长的路,周玉岚累得脸红气喘,只靠着周画屏不说话。
怎好让三公主自己抱着这么重的琴?周画屏埋怨地看了守忠一眼,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取出帕子擦拭周玉岚额上汗珠。
须臾过去,周玉岚已缓过气来,见周画屏语中有斥责之意,忙道:不怪守忠公公,是我不肯让他碰我的琴。然后又问,不过大姐姐,我为什么不能回宫去见母妃啊?
周画屏拿着帕子的手停下。
听起来,守忠为了能将周玉岚带过来,已经透露些东西。
周画屏心里也清楚,怡妃被禁闭一事瞒不过去,迟早要让周玉岚知道,但其中那么多弯弯绕绕要说明白,对她来说未免太复杂也太残忍。
周玉岚的脸庞闪着光泽,那是心思单纯的孩子才会有的,而一旦她接触到世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未长成成人,这道光泽便会消失。
周画屏不忍见眼前的小脸变得灰暗,思忖一会儿,想出一套说辞。
你母妃得了病,太医嘱咐必须她静养不能有一丁点儿干扰,现在只有近身照顾她的侍女才能留下来,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周玉岚急得跺脚:母妃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严不严重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清楚,如果你母妃受到打扰,她的情况一定会变得非常糟糕。周画屏一下一下地摸着周玉岚的头,所以,在你母妃好起来之前,你不能回去看她,明白吗?
周玉岚为怡妃的情况心焦,加之她一向信赖周画屏这个长姐,想去探望的心思几下便消解掉。
大姐姐的话我明白。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