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持家有方,温柔解语,自他登基以来,后宫中的女子在他面前无一不是温柔体贴,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一个跟钟萃这般大胆,身为后宫女子竟然亲自跟奴才们厮混,还放下身段去砍草,简直不怕人笑话。
既然诚惶诚恐了,想来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了。
闻衍并非是不给人机会的。他不再过问钟萃的事,目光回到奏折上。杨培等了会,轻轻退了下去。
没了工具,几个新分来的宫人手足无措的,钟萃安慰他们:“不必忧心,现在宫中和墙头的藤曼杂草已经清理了,周围的杂草以后再慢慢清理吧。”又叫他们下去歇着。
缀霞宫已经被清理出来了,现在已经能住人了,只要平时再洒扫一下就行了,难的是缀霞宫四周成片的绿荫,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杂草成片,草木旺盛之地,虫蚁众多,钟萃原本是想趁着有工具,这几日把四周也收拾一番的。
钟萃没有挑主宫住下,而是挑了左侧的院子,里边简单洒扫过,床榻都安置妥当,一共有四间房间,其中一间放了钟萃的嫁妆,四个宫人,宫婢住一间,两个侍监住外院的房间。
芸香已经把钟萃平时用到的绸布、书籍笔墨,摆件等摆了出来,房间里简单的布置了一遍,就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了,钟萃在芸香的伺候下洗漱过,又看了会书,远远的钟鼓敲了一下。
芸香探着头往外瞧了瞧:“姑娘,宫里大晚上怎么还有鼓声。”怪吓人的。
“是宫门落锁的鼓声。”当今要是不踏入后宫,就会由鼓声来提醒各宫关闭宫门,熄灯睡觉。很快,住在外院叫啊全的侍监就来回话了,站在房间外禀报:“小主,宫门已经落锁了。”
钟萃叫芸香出去回了声,啊全就回外院房间去了。芸香折返回来,对宫中的各种规矩还十分新奇,在侯府的时候,外出当差的男主子要是不家来,都会遣个小厮回来说一声的,她替钟萃摇着风:“姑娘怎么知道宫规。”
钟萃上辈子日日夜夜都听。她想了想,说:“之前教我规矩的嬷嬷讲过的。”
两位嬷嬷是宫中出来的,芸香毫不怀疑。
宫中每宫都要落锁,每隔一个时间段,还有巡逻的侍卫和侍监们穿行,落锁后便不能随意行走了,被发现了可是要挨板子的。宫中巡逻侍卫训练有素,人数众多,几乎没有宫人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冒犯宫规。
鼓声后没多久,钟萃叫芸香也熄了烛火。
翌日一早,钟萃先是用了几口早食,啊全几个宫人便来给她见礼了。
中宫空悬,钟萃也没有侍寝,现在没有资格去给主事的薛淑妃和董贤妃两位娘娘请安。她坐在主位,学着大夫人穆氏平时的样子,脸上不苟言笑,等他们见了礼后,才微微抬了抬手,她抿了抿嘴儿,缓缓开了口:“你们既然分到了这里,也知道我们的处境,你们要是有门路,想攀高枝,找到了也可以去,要是只想平稳过日子,那咱们就安分过下去,到时候了,我也会把你们的名儿报上去,让你们出宫。”
分过来的两位宫女长相不出众,听到钟萃这话,当先就跪在了地上:“听凭小主吩咐。”侍监中啊全和小贵只犹豫了一瞬,跟着跪伏下来。
“请小主赐名。”
钟萃给他们分别取了彩云、彩霞,顾全,玉贵。
这是钟萃第一次驭下,她外表平静,心里不由得狠狠提了起来。按书上的道理,能驭下了,便意味着主事,担责任了,这是正式独挡的信号,表示成长。钟萃上辈子美人宫里伺候的宫人跑的跑,懒的懒,现在看来,她自己也要担一部分责任的。
驭下,便要严厉,又要宽和,恩威并施,才能得下人敬重,叫人心悦诚服。要是不管不顾,下人们性子就会懒散,欺压到主子头上。
“都起来吧。”钟萃抬抬手,过了一开始的紧张,她心里又有成算,便开始吩咐起今日的事来,“最近还是以收拾为主,顾全和玉贵收拾外边林子的杂草,彩云彩霞收拾宫里,每间宫室收拾后重新落锁锁上。”
钟萃自己就带着芸香收拾嫁妆,去外边的杂草丛挖一些开得正艳的花朵回来种在墙角过道。过了足足七八日,缀霞宫里外才真正显露出来。绕墙的藤曼被砍掉,露出宫殿的模样来,四周的绿荫林杂草清理了出来,留下了高高的松树,几颗不知道何时布下的果树,没了杂草遮挡,缀霞宫也不若一开始的荒凉,还能看到不远高高竖起的城墙。
缀霞宫开始像有人居住的人烟之地了。
今日是顾全跟彩云去御膳房提膳食。
晌午都过了许久,她们才一身狼狈的回来,手中提着两个食盒,恭敬的摆出来,叫钟萃用食。
钟萃没动,在他们身上看了看:“怎么了?可是被谁欺负了?”
彩云年纪不大,正要开口,顾全一把按住了她,朝钟萃笑笑:“小主,就是遇上了几个仗势的,也就说了几句,并无什么大碍的。”
在宫中仗势欺人屡见不鲜。
钟萃只是才人,她的膳食比不得份位高的娘娘们,御膳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