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殷勤的把胡仙儿迎进自家堂屋里,让了座。又赶紧到后叫醒自家歇午觉的老子娘起来。当然二虎的爹娘也没有听说过“陈阿生”的这个名儿。看这姑娘怕也是走了远路来投奔的,不忍叫她失望,二虎爹又命二虎跑去村东头找老里正。可怜老里正今年快八十的人了,大中午的被二虎连架带扶哄过来,是又热又气。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
“二虎爹,二虎娘…什么要紧事,咳!这么着急…扯我老头子过来。”
二虎爹陪着笑脸把人掺进来,抖一进入昏暗的堂屋,老头眼前晕了一圈,刚缓口气却见破旧的堂屋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眼圈红红,包着两泡热泪,侧坐在条凳上,抽抽嗒嗒;见他来了,又慌忙站起来,光是无语垂泪,却说不出几句完整话来。
还是二虎娘在里正来之前已经连问带猜,大致了解了内情。二虎娘是个爽利人,见胡仙儿光顾着哭,就着急替她说了。
“这丫头老家遭了灾,要来咱们这寻她家远房族叔投奔,一家子路上饿的饿,病的病,熬到这就剩小姑娘一人了,天可怜见,这么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爹妈都没了,这样的好相貌以后得遭多少罪哦!”二虎娘说的动情也掖了掖眼角。胡仙儿也在一旁抽泣扮委屈,心里笑道这山下的凡人也太好骗了吧。
里正都多大年纪了,阅历无数,心里存着一堆疑虑,这姑娘面皮白净,手脚纤细,虽是穿着朴素,瘦瘦小小的,可怎么也不像遭灾受难,一路受罪过来的啊。
“姑娘,你原来户籍哪里,老家是遭了什么灾?你爹娘之前是做什么的呀?”
单是这几个问题胡仙儿就傻眼了,根本答不上来啊,她又没外面的生活经验,谁知道外面是何年何月,什么光景啊。只得抽抽嗒嗒的装可怜瞎编道“里正爷爷容禀,我家原也是有几亩水田的,爹爹在庄上给族里的孩子教书识字。这次老家遭了灾慌,粮食都收不上来,阿爹又急火攻心病倒了,光是给爹爹看病就费尽了家产,还是撒手西去了… 我家人丁稀薄,阿娘只能带着我来投奔叔叔婶婶家,谁知路上连饿带病的,也没熬住去了,就剩家里的老仆送我过来,这老仆欺我年少,半道卷了包袱跑了,只剩我…只剩我一人…”胡仙儿抽噎的伴着可怜,动情处还要撒几滴热泪。心想着这样都不行,自己可再也编不下去了。
里正听他这弯弯绕绕说了一通,身世说的倒是凄惨,实处却一句没交代。还想再细问问。旁边二虎娘却心思活泛起来,自己大儿子在镇上书院读书,尚没成亲,这姑娘无父无母,孤女一个,相貌好又窈窕文质,刚好配自己大儿这读书人,两厢便易,没了娘家,还能省下不少的彩礼花销,岂不是妙极!越想越喜,恨不能现在就把大儿拉回来配对。忙对里正说道“老太爷,我看是再没有错的,这姑娘身世苦又没个靠山,眼看着亲戚也不知道寻到哪里去,咱们粉壁村都是苦人家,何不能也收容了她?我就看这姑娘好。,我们留她在此过活吧!”
里正想想也是,左右一个漂亮姑娘能出啥大事啊,但如何安置她也是个问题,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二虎家就一个小院子,后院是厨房和二虎爹娘的卧房;平日里连二虎都睡在堂屋,多个姑娘这住哪儿呀?
最后二虎爹和里正商议定,既然胡仙儿爹爹原本就是教书的,那就把村西头原先的废弃的旧书塾休整出来,给这姑娘安身。日后就教教村子里的孩子们读读书,识几个字,免得做个睁眼瞎。这两天呢,二虎爹到外面跟二虎睡,胡仙儿就先和二虎娘挤一挤,只等到村民们书塾修整好以后,胡仙儿再搬过去住。
这只鸡该怎么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