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一些官员们纷纷抹着眼泪,悲怆不已。
陈牧沉默良久,目光看向了始终不发一语的小皇帝,上前淡淡问道:“陛下吃惊吗?”
他在质问。
没有半分恭敬的语气。
其他官员们看到这怪异的一幕,解释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陈牧与皇上。
“你……是来笑话朕的?”
季珉眸子阴冷。
哪知陈牧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难道不可以吗?”
“放肆!”
旁边的荣公公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陈牧尖声怒道。“陈牧,你知道你再跟谁说话吗?还不赶快跪下跟陛下谢罪!!”
大厅内的其他人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皆不敢说话,一个个站在旁边看着。
众人震惊于陈牧竟然敢跟皇帝这么对话。
这家伙疯了不成。
“东州城共有五万百姓,最后只剩下了两万多人。”
陈牧语气缓慢,尽量让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钻入皇帝的耳中。“我本来是可以救下这两万百姓的,可最后……全都变成了尸体。陛下,你觉得这是谁的错?”
季珉死死盯着陈牧,就像是一条眼镜蛇王,盯着挑衅它的小老鼠。
他哼笑几声,口气阴冷刻骨:“你的意思……是朕的错?”
“风华城四万百姓,有三万人幸存。”
陈牧一字一顿道。“这三万百姓是可以活的,可现在呢?还剩下多少?陛下,您觉得这是谁的错?”
大厅的气氛僵冷,大厅内竟隐隐有着肃杀之感。
察觉到不对的玄甲护卫来到了皇帝的身后,警惕盯着陈牧,手指按在刀鞘上。
而白纤羽莲足轻迈半步,与陈牧并肩。
她细腻如玉的皓腕上缠着一条漆黑的鞭子,如一条随时发起攻击的毒蛇。
灵韵美丽的杏眸掺着冷意。
此时的她不再是大炎朝廷的朱雀使,只是陈牧的妻子。
一个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夫君的妻子!
气氛愈发僵持,似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不少官员额头渗出了冷汗。
皇帝镇定自若,面带不屑。
可他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却发颤不停,无数的杀意涌上心头,恨不得现在就拔刀杀了陈牧。
身为皇帝,哪怕太后执政掌权,但从未有人敢如此不敬。
似乎在陈牧的眼里,他就是一个罪人!
可笑!
可悲!
可恨!
当然,季珉也坚信陈牧不敢在这里动手弑君,只要他敢动手,那么他和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全都得死!
即便逃了,这天下也无他容身之所!
所以在皇帝矜傲的自尊心下,他摆出一副懒得与陈牧争执的高冷表情。
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滚!”
这是高姿态的威信。
更像是上位者展示自己宽宏胸怀而赐予的宽恕。
旁边的荣公公怒指着陈牧:“陈侯爷,你要明白你现在应该去做什么,风华城的责任更在于你!陛下一路救了多少百姓,这些都是在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还有脸敢来质问陛下……”
荣公公喋喋不休的斥责陈牧。
陈牧目光看向大厅外的那些百姓们,他们有的人恐惧哭泣,有的人麻木空洞,有的人哀思亲人……
虽然是人,可更像是一个个羔羊。
随意被背后的人们玩弄着。
陈牧眼睛有些红,这里的红不仅仅是悲伤,还包裹着一层无法熄灭的火焰。
“陛下,邓文生求死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陈牧问道。
季珉没有吭声,脸色阴沉如墨。
“我相信并不是陛下蠢,而是你身边总有些谗疾小人左右你的想法。若不清除这些垃圾,陛下还会犯下更多的愚蠢……”
陈牧似笑非笑。
这笑意看着有几分渗人。
荣公公面庞憋红:“陈牧,你真以为自己成为侯爷便可以藐视圣上吗?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圣上赐予的,你——”
“唰!”
银灿灿刀芒划过一线,刺亮如瀑!
噗——
荣公公的头颅飞起,喷溅而出的鲜血直接浇了旁边的皇帝满身,脸上一片血染。
冰冷锋利的刀刃距离皇帝的脸颊仅有毫米之间。
几根发丝断落。
而毫无心理准备的季珉这一瞬懵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温热的血液顺着俊秀的脸颊滴滴而落,将他的思维全部剥夺。
裤裆里,似乎也有一摊温热。
大厅内一片死寂。
在场所有人全都张着嘴巴,陷入了呆滞。
就连那玄甲护卫也被陈牧所散发出的磅礴煞气给震住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生怕出手后,对方把皇帝给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