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审判

    安娜、凯瑟琳和斯佳丽也在人群之中。

    献俘礼和献旗礼毕，广场上人们的情绪仍旧高涨。

    “狐狸眼！”斯佳丽拼命推开凯瑟琳：“你要干什么？！”

    很多热沃丹人虽然住在城市，实际上日子过得比农夫还辛苦。

    “但是你早晚都要见到我的真正面目。”温特斯悲伤地想，他害怕让安娜生出失望、畏惧乃至厌恶，他低头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双手：“早晚都要见到的。”

    温特斯没将沃涅郡仅剩的四名军官带过来公开羞辱，所以献俘礼从简，俘虏被饶恕性命，然后押走。

    以一对数千的讲演，只有温特斯能办到，也只有他不怯场。

    他们没有热沃丹市民权，只是因为没有土地，不得不来到城市谋生。

    男女老少都会穿着最好的衣服来观刑。

    温特斯渴望走进人群，用力拥吻安娜，再在安娜的尖叫声中把她抱起来，放在马上带走。

    兴奋至极的凯瑟琳竟一把抱住宿敌斯佳丽，像是要和后者跳舞。

    里面既有那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氓，也有没有正经营生、住在贫民窟、靠偷鸡摸狗和打零工为生的人。

    安娜眉心轻蹙，她察觉到爱人微妙的情绪变化，却不知为什么。

    台下每丢一面军旗，战士们便齐齐大吼一声，一声比一声嘹亮，穿云裂石、直达天穹。

    直到此时，不少热沃丹人才猛然想起：除了凯旋式，新驻屯所还准备了行刑台。

    不过大多数人并不害怕，反倒更加兴奋。

    “唉？那不是我家邻居吗？”有一个人大喊：“泡泡眼？”

    人们吵吵嚷嚷地议论，有人疑惑，有人说“活该”，还有人大声抱怨。

    眼看更加刺激的部分要来了，热沃丹人正高兴着，突然发现有些异样。

    紧接着，俘虏被带上来。

    热沃丹民风保守，因此三位女士都戴着很大的礼帽，用薄薄的面纱遮住五官。

    二十个囚犯被押上行刑台，台下至少还有近百囚犯。

    每逢处决犯人，就算没有德高望重的士绅带头，广场也会热闹得像集市一样。

    游行队列一直走到市广场，热沃丹人也跟着往广场聚集。

    有热沃丹人忍不住欢呼，欢呼者都是最贫困的市民。

    “半个月前，热沃丹曾发生过一场骚乱。”温特斯走到台上，直视黑压压的人群。

    哪怕仅仅是为磨盘税，他们也盼望血狼取胜。

    接连三声炮响，广场的人群顿时安静。

    广场上的热沃丹人竭力辨认着，发现这上百囚犯居然也全是热沃丹人。

    女士按习俗必须要表现出怜悯慈悲，所以她们都是捂着眼睛从指缝看。

    没有大宴全城的环节，因此凯旋式以献俘、献旗作为结束。

    为确保每个人

    温特斯示意夏尔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士兵站着整齐的队列、俘虏们被圈在一小块区域，市民有些三三两两站在后排，有些拼命往前挤，市广场转眼间变得满满当当。

    “轰！”

    接下来的情景恐怕不会很好看，他其实不希望安娜在场。

    尽管如此，温特斯还是一眼就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安娜。

    行刑台边上，一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男人踢开还在冒烟的二代木炮，示意手下搬走。

    广场很大，回声干扰严重。

都在告诉他们——“胜利！毋庸置疑”。

    夏尔点头，快步离开。

    “游行！凯旋！庆典！”凯瑟琳开心地笑着：“当然是庆祝啊！野丫头！”

    渐渐的，所有人都开始欢呼喝彩，热沃丹顿时变成沸腾的海洋。

    温特斯、安德烈和梅森走上高台，战士将缴获的军旗一面接一面扔在高台前。

    按传统，被献上的俘虏地位越高越好。至少要处决一个，才可以饶恕其他人。

    “那个……最左边那个！好像也是我邻居！”另一个人大喊。

    没过一会，夏尔和海因里希带人押着一队囚犯走过来——竟是要马不停蹄地开公审大会。

    “轰！”

    他也克制地朝着安娜眨了眨眼。

    被敌人视若圣物的军旗就这样落进尘土里，每面军旗至少代表一支百人队被成建制地消灭。

    生活疲倦而乏味，围观行刑是难得的消遣。

    凯瑟琳则完全是人来疯，大街上的气氛令她也兴高采烈。

    这可把斯佳丽吓得手足无措，她气恼又惊恐，再也不顾上礼貌。

    二人四目相接，安娜克制地微笑着，轻轻向温特斯施礼。

    兴奋的情绪会相互传染。当身处狂热的漩涡中，一个人将很难再保持理性。

    “轰！”

    更别说这次市政委员使出十二分力气配合温特斯。

    就这样，温特斯骑马走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