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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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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就碎的焦黑疙瘩。冶铁不难在原理,而在于工艺——也就是秘方、经验和过程。”

    紧接着,老铁匠波尔坦又聊到[块炼炉]和卡洛斯的[高炉]的区别。

    块炼炉之所以叫“块炼炉”,就是因为它是“一次炼出一大块铁”。

    “铁这东西没有脚,不会自己走出炉子。”老铁匠努力比划着:“所以用块炼炉的话,每炼出一炉铁,就得把炉墙拆开一次,取出铁再砌回去。”

    梅森一下子来了兴致:“就不能把铁熔成水——像青铜和黄金那样,让它自行流出来吗?”

    能熔铁水就能铸炮,学长的思维很直接。

    “做不到,块炼炉的炉温不足将铁熔成铁水。铁不是黄金、青铜,熔起来困难至极。像我们这等普通铁匠用的锻炉,也就能让铁稍微变软一点。距离熔铁水可还远得很。”

    “炼铁的过程中铁没被熔化?那铁是怎么炼出来的?”温特斯好奇地问。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老铁匠波尔坦有点尴尬,苦笑着回答:“铁匠能冶铁,但为什么铁矿和炭放在一起烧就能出铁?没人知道。为什么铁被烧会变软?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魔法吧。”

    温特斯大笑不已。

    老铁匠波尔坦建议梅森:“[铸]远比[锻]难。随便哪个铁匠都能锻,但懂如何铸的铁匠少之又少。如果您想铸炮,最好还是用青铜。”

    “可我上哪找铜料去?”梅森有些失望。

    “猪耳朵做不成丝钱包。”老铁匠爱莫能助:“没有草,就没有砖。”

    梅森重重叹了口气。

    “都会有的。”温特斯宽慰学长:“大不了从外面买铜料回来。”

    “不过。”老铁匠波尔坦的语气犹豫不定:“有小道消息说,北面的皇家铁匠发明了一种能够烧铁成水、浇铸的法子。有人管那种铁叫铸铁。只是传言,具体是如何做到的我也不清楚。依我猜想,应该要用很厉害的冶炼炉才行。”

    “真的?”梅森惊喜不已。

    “不知真假……”

    许久没吭声的安德烈突然闷闷开口:“刚才那座炉子能不能搞成都不知道,您就别琢磨什么铸铁这种见不到影的事情啦。要我说,还是趁早考虑炼不出来铁该怎么办……”

    “回去再研究。”温特斯语气轻松,他向老人家请教:“您还是继续给我们讲讲冶铁炉的事情。”

    老铁匠波尔坦诚恳地回答:“其实我也不懂高炉,否则我一定亲自帮您操办。索亚先生冶铁一板一眼、有章有法。就算不是行家,也是跟行家学习过。初见面时,我对索亚先生只有一成把握,现在至少有五成。”

    老铁匠嗟叹道:“索亚先生虽然年纪还小,但本事已经远胜于我。我这一辈子……嗨,算是白忙活。”

    “怎么会呢?”温特斯笑着摇头:“依我看,小索亚先生的冶炉是搭了起来,但问题还在后面呢。”

    “说来说去,高炉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德烈打着哈欠:“刚才那座砖塔就是高炉?感觉也没什么嘛?”

    老铁匠波尔坦又给安德烈说明一番。

    简要来说,块炼炉就像一个杯子,顶端开口用于投料。用一次就得拆一次,然后再装回去;

    高炉则是一个带水龙头的杯子,上面投料、下面出铁,可以持续不断地冶炼。

    老铁匠用了一个粗俗却形象的比喻:“高炉就像一个人,上边不停地喝水,下面不停地撒尿。块炼炉则是一次喝一大杯水,一天尿一次,当然比不过一直喝、一直尿。”

    安德烈笑得车厢都在跟着发颤。

    “等秋耕结束,把路重新修一下如何?”温特斯若有所思:“按军团大路的标准修,修成硬面固治道。”

    

    老铁匠波尔坦身体不便,只能坐马车。温特斯想要多向顾问请教,于是也坐马车,他还拉上了安德烈和梅森学长。

    车厢不算小,但装进三名军官便很拥挤。温特斯和安德烈顶着膝盖,难受极了。

    而且热沃丹和锻炉乡之间路况很差,一路颠簸得厉害,倒是唤醒了温特斯的修路执念。

    “冬天修路?”梅森下意识地问。

    “也就冬闲有时间。”

    “人手恐怕不够。”

    “一点点来,暂时只修热沃丹到锻炉乡。剩下的路有时间再慢慢修。”温特斯扶着额头:“大事小事千头万绪,乱得像线团。咱们就一项一项来吧。”

    “那差不多。”梅森点点头,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谁来修?”

    梅森看向温特斯,温特斯默默看向窗外;

    梅森又看向安德烈,安德烈也默默看向窗外。

    “炮兵科为什么叫炮兵科?”梅森神情复杂,嘟囔着:“我看就该叫杂兵科!”

    “学长,您不妨想想看。”温特斯一本正经地狠拍马屁:“全军从上到下,除了您,还谁有这个能力?”

    “就是。”安德烈同样义正词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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