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足蛇吞象地有些不满意,谁知下一刻杏眸一转,眼眸亮噔噔间,小姑娘狠狠扯了扯身下之人的袖子,嚷道:“写他的名字,写他的名字!!”
“叫拓跋…拓跋——”
她才忽而想起自己并不知男人姓甚名谁。
“是拓跋弘…”
“那也要古体字的!!”
老者像也是早知晓她那点弯弯绕绕,挥洒间故意将字也写得极大,待直拿到她手上之时,绫杳已然收获了一根颇像是巨大横幅般写着‘拓跋弘’的巨大糖人。
“谢了,阎叔。”
作别之时,小姑娘才发觉男人和老者是认识的。
然而与生俱来的没心没肺还是令她美滋滋地拿着拗断的半个糖人吃了一路,且颇还黑心眼地将比划多的一半给了自己,而另一半则美名其曰地为了公平原则,‘不辞辛苦’地帮某个背着她的男人拿了一路。
对着那已然空了的小棍嘬了又嘬,灯火光微,绫杳抬眸一瞧,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然被男人一路背回了茶馆所在的小街,四下无声,小姑娘望着不远处黑洞洞的小楼与那二楼某扇半拢的窗户之时倏然记忆回归,这才想起自己今日偷偷装病出来的初衷与早些回来以免被某个小心眼男人发现的打算——
夜凉如水,比夜更凉的,是她的心,还有全身霎那如刺猬般起立的汗毛。
“喂!欸!!!”
小姑娘挣扎着从男人背上滑下,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房里那扇未关的窗,心里已然开始盘算着玄桓发没发现的各种可能,更甚于脑子飞转间还蹦出了十个借口八个解释六个自我赎罪技巧四句求饶的话还有两个如何赔礼的方案…
“你…你的糖人,我可一口没偷吃啊,还给你——”绫杳随手将糖人往身侧之人手里一塞,完全未来得及看对方一眼,便一瘸一拐地跳着脚往慌忙茶楼方向而去,摆了摆手随口敷衍道:“咱们的事就到这,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
孰知还未跳出几步,小姑娘便觉手腕一紧,好不容易跳出的距离一下被身后之人拉回原地。
“你有病啊!!!”
四目相对间,被封的大穴仍有小半未能自行冲开,挣扎的力度似是有无,只能像只兔子般被对方乖乖拧在原地。
“咱俩的事…”男人轻笑一声:“又是何事?”
“自然无事!以后就算面对面碰见了也别说你认识我!!更不要与我打招呼!!!”
“那多见外。”小姑娘只见着面前讨人厌的臭脸一寸寸凑近,绫杳嫌恶般地随之往后仰了又仰,“绫杳,想不想听一个秘密。”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可躲避终究有限,然身侧突而传来的清脆声响却令得小姑娘下意识侧脸探看,眼角余光映出的破碎糖人在地面上砸得四散分裂。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拿了一路的——!!!
柔软的温热顺势擦过嘴角,男人舔着唇的坏笑嘴脸在敏感的耳侧吹出一股湿辘的暖气:
“秘密就是…阎叔的糖很甜,吃多了要蛀牙。”
下一刻的顺势放开,那样恰到好处的角度仿佛像是早已预订好的剧本,绫杳恼羞成怒的粉拳朝着对方面门砸下的动作像是被夜风冻住,僵滞在半空…
茶楼的正门虚掩着,下澈的月光将却将那隐在黑暗中的轮椅拉出一道长长的虚影,暴露无遗,顺着对方的角度,方才男人的角度恰好挡住了她的身影大半,也包括她被钳住的手腕,却将那擦过的吻圜转间暴露在月光之下…两人方才的争斗从某个角度来看极有可能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热恋情侣。
吱呀一声,绫杳脑子卡壳,霎那傻愣在原地,眼睁睁见着那道门缝残忍地关上,而后知后觉间方想要捉拿身侧那个令人冤枉的凶手也霎那闪了个无影无踪。
夜,无痕。
远处的月色将落,天光浮现出又一日的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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