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的陆则,才有可能吓住使团。
他没想太多,答应下来了。
毕竟是自己的舅舅,刘兆那个畜生该死是一回事,他亲手宰了他又是另一回事,对舅舅,他始终心里有几分亏欠。
回到葫芦巷那座宅子,进了门,守在主子身边的惠娘,便惧怕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会吃了她主子一样。陆则懒得理她,径直走过去,一把揽住江晚芙的腰,很快皱了眉,都细成什么样子了,他又没饿着她,每顿好菜好饭的供着,什么补品都拿来给她用了。
想起昨晚的事,陆则皱着眉开口问,“吴别山怎么说?还是脾胃失调?”
吴别山到底行不行?治来治去,都是一个老样子,不行就换人。陆则正想着,却听见在他怀里的江晚芙,轻飘飘地开口。
她说,“我可能有身孕了。”
陆则僵住,环在江晚芙腰上的手,也跟着僵住了,本来只是寻常的动作,却一下子觉得会不会太重了,会不会伤着她、伤着孩子。
上一次这么手足无措,是她告诉他,她怀了他们的孩子。后来那个孩子没了,被她设计杀死了。
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回来了。
陆则那一瞬间,甚至激动得连眼睛都有些湿润,他怕她看见,便低下头,慢慢地摸了摸她尚平坦的小腹,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隔日,陆则就命人把他的私库搬空了,所有的补品珍品,全都流水一样送进了宅子。他命人去各地搜罗补药珍品,但凡对妇人好的东西,他都弄来堆进宅子里。
第201章 他甚至逼着她怀了孩子……
孩子的事,陆则也只高兴了几日。很快地,他便发现,江晚芙越来越瘦,她本就吃得不多,却还要吐,身子轻飘飘的,他半夜拥着她的时候,总觉得她单薄得厉害,似乎连呼吸都是孱弱的。
叫了吴别山来问,又依旧是那几句话。
“脾胃失调,虚不受补。加上害喜,没什么大问题,但也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陆则听得心烦,摔了杯子,抬手让吴别山退出去。他在外间站了会儿,缓了面色,才若无其事推门进去,她已经如此了,又还怀着他们的孩子,他便是再生气,也不该把气撒在她身上,至于其他的事,日后再说吧。他眼下不愿去想那些。
他进了屋,惠娘正在给江晚芙喂药,一勺勺喂得慢吞吞的,陆则有些看不下去,走过去,从惠娘手里接过药碗,可等他自己上手喂她的时候,动作却也不自觉慢了下来。她一贯怕苦,以前生病了就不肯吃药,此时苍白着脸,垂在膝上的手腕细得连浑圆的腕骨都凸出来了,看着十分可怜。
陆则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把药喂完了,随手把碗递给惠娘。
惠娘接过碗,退了出去。
陆则回头看江晚芙,她低着头,身上穿着云白的软绸做的衣衫,她如今出不了门,也愈发惫懒,连发也不束,那些价值连城的金簪玉簪,更是被她束之高阁,只用一缕云白发带挽发。哪有外室似她这般惫懒的,也就他能如此容忍她了。
从前她还是大少夫人,孀居的身份,要素净端庄,他也不好送她什么首饰玉器。如今出来了,没了那些规矩约束着,想着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总是喜欢那些灿灿精致的物件,他也没刻意想买什么哄她高兴,有时候随手买下后才反应过来,随手给她,她也不见得多高兴,只轻轻的道谢。
真是难哄……
陆则乱七八糟想了些,随手把桌上摆着青梅蜜饯的碟子递过去。她拿了颗,送进嘴里,陆则便看见她皱着的眉缓缓松了下来,左侧脸颊鼓出一个小小的圆,低眉顺目的模样,霎时变得鲜活。
她慢慢地嚼了会儿,又伸手去取了第二颗。
只是一颗梅子而已,也值得她这么高兴?陆则一边在心里想,一边却看得舍不得挪开眼。他忍不住纵着她多吃了几颗,等惠娘回来后,看见那空了一小半的碟子,似乎有些敢怒不敢言地看了他一眼,惠娘一如既往不敢同他说话,转而去劝她主子。
“娘子少吃些吧,免得败了胃口,晚膳要吃不下的。”
陆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又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迷惑了,莫名觉得有点心虚,他平日对惠娘和下人耳提面命,不能由着她的性子,结果自己才是那个纵容她的人。他把那碟蜜饯放到一边,抵唇咳了一声,皱着眉道,“怀了孩子,还这样贪食,日后孩子学你怎么办……”
惠娘没有说话,倒是江晚芙,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居然朝他笑了一下,虽然很淡,一瞬即逝,却确确实实地笑了。这是二人闹翻后,她住到这宅子以来,第一次朝他笑。
陆则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听到她轻轻地道,“不会的。”
不知道是说她不会再贪食,还是说孩子不会随她这般贪食的性子。陆则忘了问,心里还想着她方才的那个笑,心不在焉的,也懒得再追究蜜饯的事了。
陆则的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夜里,惠娘吹灭了蜡烛,关门出去了。帐子拉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