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那么好的师兄为什么要跟着我受这么多罪,为什么我醒不过来,我很想抱你,很想吻你,很想跟你说我在,我没有死,我只是醒不过来
不是自言自语。陆肖说,就是在跟你说话。
谢墨睫毛颤了颤,将人搂着更紧,轻声应了一声:嗯。
谢墨想象不出当时陆肖跟他说话的每一个瞬间的心情,但是谢墨记得自己的心情,酸胀痛苦心疼。这一年陆肖是以什么样的信念带着他走遍世间每一寸,又抱着什么样的坚定觉得他一定能醒来,夜深人静时自我怀疑之时又是抱着什么挺了过去,谢墨想不出来,也不敢深想,只要一想就心疼,那种疼是连带着骨头缝里都疼。
感觉到谢墨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陆肖抽出一只手反握住谢墨的手,不是有回应的对话才叫说话,或许有时候我的确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说给你听,一路上见到了太多好看的景色,觉得你没看见很可惜,就想说给你听。
我看见了。谢墨头枕着陆肖。
陆肖:嗯?
你说的每一副画面我都看见了,很好看,我还听见你说要带我每个都再去看一遍。
是。当时每到一处就想着到时候要带你再去一次。陆肖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谢墨头在陆肖肩上摇晃着,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然后又想到自己刚起的话头还没有说完,一路上我都在试图醒过来,但无论怎么试都没用,直到气未寒出现的那一天。
你感觉到了什么?陆肖问。
师兄就是聪明。谢墨夸人的同时还不忘记轻啄了一下陆肖的面颊,是,我感觉到了什么,但到底是感觉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能睁开眼睛了,也能动了。
或许我身上带着魔域的血,气未寒的出现刺激我身体里的血,所以我醒了。谢墨忽然自嘲了一下。
活了二十多年,吃尽魔种的苦,最后却告诉他就是魔族的后代,简直是可笑。
你就是你,是天平派的墨师兄,是我的陆肖顿了顿,认真看着谢墨:伴侣。
丧着的脸片刻便笑成了一朵花儿,还是一朵妖冶的花,师兄,难道不是相公吗?
陆肖转开视线,谢墨便自己主动凑过去,跟人眼对眼,师兄,你还记得吗?你喊
不记得。陆肖扭头。
谢墨低低笑了声,在接触到陆肖视线后,谢墨立马收了声,一脸正经,相公。
陆肖微微瞪大了眼。
相公。谢墨又喊了一声,他脸皮厚,而且是叫自己心爱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喊不出口的,而且越喊越起劲,相公,相公,相公
陆肖根本受不住这个样子的谢墨,想避开,但怎么也避无可避,就这么听着谢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脸上带笑,眼里带光。
陆肖觉得自己已经被这片光溺毙。
师兄。谢墨喊。
嗯。陆肖应。
我还记得你之前说要带着别人去喝言兄的喜酒。谢墨说,语调平平常常,但陆肖却听出了一点秋后算账的意思。
谢墨不等陆肖开口,继续说:言兄成亲了吗?
谢墨虽然迫不及待想要让陆肖带着他到处都再走一遍,但是他很担心陆肖的身体,这几日每日他都能看见陆肖一天要吞几颗药丸,所以谢墨想带陆肖先去空谷门找容止言看看。
陆肖:没有。
那你还要带那个空谷门的小弟子吗?谢墨追问。
陆肖看着谢墨,感觉到后背靠着的胸膛气势汹汹,容谷主成亲的日子还没有出来。
师兄,等到了空谷门带我认识一下那个小弟子,我想认识认识他。
陆肖没说话,心底却冒出念头,你要认识他做什么?
谢墨却像是看穿了陆肖,你不想让我见他?
面对谢墨气势汹汹的眼神,陆肖眼皮动了动,说:我饿了。
谢墨怔。
什么时候他师兄也会这一招了?是不是也太可爱了。
陆肖想的是,这种事他真的不擅长处理,能转移话题最好,不行就再说。而且他的确是饿了,昨晚不能想,陆肖对自己说。
然后从谢墨怀里挣脱出来翻出干粮,陆肖给谢墨递过去了些,要吗?
谢墨得寸进尺:喂我。
陆肖指尖动了动,然后一点一点喂进谢墨唇间。
谢墨舌尖舔过陆肖指尖,将陆肖指尖的干粮勾进嘴里,目光亮的烫人,就像勾进嘴里的不是干粮,而是陆肖这个人。
陆肖垂眼自己拿了点吃的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谢墨看着看着就抢走了陆肖手中的干粮,师兄,礼尚往来,我也来喂你。
谢墨亮闪闪地看着陆肖,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喂着喂着就把人压倒在了垫子里,手中的干粮早已不知去向,喂进陆肖嘴里的已经是谢墨滚烫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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