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婆婆一支拐杖横挡竖击,将对手迫退,忽地拐杖一顿,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两个老怪物!我师兄天山羽士饶你们一命,今日落在我的手里,你们就自己念往生咒给自己吧!吃我一杖!”拐杖一拨,地上的石头纷纷飞了起来,石弹纷飞,溅了那人一身尘土,拐杖猛然压下,那人逼得斜身滑步,一甩拂尘,跟跟跄跄向旁冲出几步,虎口麻热,又惊又怒,刷刷声响,拂尘陡然散开,夜幕之下宛若张开一张银网,以柔克刚,后发先至,快速之极!许婆婆拐杖一举,将他进招破去,冷笑道:“也算不错!”那人铮地一声拔出宝剑,配着左手拂尘,霎眼之间连进七招,许婆婆一一解开,道:“唔,你这剑法马虎还行,吓吓普通老百姓可以,想吓我老婆子,你还不够资格!”谈笑之间,拐杖连挥,那人给迫得连连后退,但见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杖影风声,那人满脸出汗,把长剑使得风雨不透,两人连斗十多招,那人被许婆婆杀得汗水淋漓,好在他门户守得很稳,拼力支撑,竟然斗过了二十招上下。许婆婆乘他接招换招,攻势暂缓之际,突然两记绝招“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上下两杖,直取那人穴道要害,那人长剑抖处,拂尘后随,竟也把两记绝招都化了开去。拂尘一伸,呼呼风响,砂石飞扬,威势惊人。许婆婆喝道:“哦,狗急跳墙!”拐掌齐施,那人每接她一拐,身躯便震一下,知她功力太高,无法抵挡,只好连走巧招,杀手剑招丝毫也施展不出来。
许婆婆不算见多识广,但杨白眉却是她的同门师兄,两人无意闲谈说起这件事情,只因事隔多年,许婆婆一时还想不起便是他们,但这两人一高一矮,形貌古怪,交手之后,两人的武功路数与中原各派大不相同,郭玄清手心血红,练的是独门红砂掌,归玄刚剑法一眼就能认出是龙门剑法,许婆婆连斗数招,终于猜到了他们的来历。
斗了一阵,许婆婆高声叫道:“当年西域十三名好手联手斗我,也不过走了百多招,你这小子能走到三十招开外,已经不错,我老婆子不能再让你了!”拐杖一紧,横挑直扫,倏地一拐戮到那人胸膛,那人急忙身形一转,长剑挡架,当的一声,火光迸散,许婆婆左掌一带,喝声:“去!”那人只觉如腾云驾雾一般,给掷出了三丈开外,跌得眼冒金星。
那边裴继欢和霍紫鸢却是双剑并肩,夜空之下,但见光华满眼,剑光缭绕不绝,杀得两人步步后退。那两
翦玉娘见丈夫遇险,大叫一声,飞身一跃,双钩疾展,左钩一拖,右钩闪电般钩到郭玄清脖颈要害,刷刷几钩,鹰翔隼刺,有如狂风骤起,暴雨突来,郭玄清大吃一惊,连闪三钩,蓦地一声大喝,横掌一披,翦玉娘震得虎口酸麻,左手钩一指,猛扑对方空门,郭玄清反手一扫,只见钩光缭绕,翦玉娘变招易位,钩尖在左侧晃动,郭玄清回掌一震,翦玉娘又到了右方,一缕青光,指向他的右肋要害,郭玄清毒掌厉害,竟被她一连三记快招逼得手忙脚乱。
原来这人和那白衣红面的老者乃是一对绿林巨盗,矮的名叫归玄刚,高的名叫郭玄清。归玄刚出身道教龙门一派,后来犯了淫戒,被龙门掌教符一疑废掉武功逐出门墙,归玄刚无有去处,只得去投奔老友郭玄清。那时郭玄清在西域地面上已是小有名气,正想找一位帮手,归玄刚路尽来投,虽然武功被废,却并非不可修复,郭玄清找了上好的千年续断,又用各种好药替归玄刚医好了被捏碎的琵琶骨,两人遂深相结纳,在西域相助为恶。那年杨白眉独自负剑西游,知道这两人在西域一带做了不少坏事,一掌一剑,与这两个魔头恶斗,以八荒六合神掌震散了郭玄清的毒掌真气,一剑伤了归玄刚三根肋骨。好在那时杨白眉火气渐敛,不意斩尽杀绝,两个魔头侥幸逃得性命,从此之后,不敢在西域天山一带落脚,销声匿迹于江湖之中,算起来也将近三十年了。
下击。那白衣红面老人应付裕如,一见剑光罩下,立即扭腰一转,一口真气吹出,宛若刀割一般,霍紫鸢左掌一挡,右剑不收,猛地刺出,“嗤”地一声,那红面老人的肩头被她一剑刺中,鲜血点点滴下。旁边一人急发两记劈空掌,霍紫鸢身子悬空,长剑一荡,也随着落下地来。
不过这两人能在杨白眉鼎盛时期还和这两个魔头恶斗竟日,武功自然不弱,许婆婆虽是武功精深,到底年纪高大,练的又是邪门武功,真气不够悠长,若在一般的情况下她以一敌二,或者还可以和他们打个平手,如今她受了大修罗花的毒香侵袭,时间稍长,便不免落在下风。郭玄清的独门红砂掌是一门极厉害的邪派功夫,虽不及霍山老人腐骨神掌的威力无伦,但每次发掌,那股血腥味道也足以令人中毒,姜天河也吸入了不少的大修罗花的毒香,凝着一口真气护着心头,暗运玄功,隔一段时间才能换一口气,虽不至立即中毒,吸入郭玄清独门红砂掌的毒气,也是阵阵恶心,如此一来,武功未免大打折扣。好在大修罗花的毒香虽然厉害,几人吸入的并不多,翦玉娘把头伸进了雪水中好一阵子,才渐渐觉得神志清醒了很多,回到住处取了一对双钩,奔了过来,正要遇上姜天河中了郭玄清的一掌,虽然不至于中毒,也被打得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