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尊知道自己在做梦,或许说,是意识不清的幻想。
意识逐渐远行,四肢下沉,无形的锁紧箍口鼻,无法呼吸。心脏跳得很快,像盖在蒸锅上的罩子上下翻腾,比熬夜起床后更猛烈躁动,要撕划开肚皮跳出来。
怎么办,我这是要死了?他有些悲哀。
他并未找到人生的走马灯。亮光闪烁,浮影婆娑,他顺着未知的光望去,天旋地转。
良久,陶尊努力睁开眼。干涩的眼皮顶着刺利尖锐的白灯,淡蓝色的天花板垂着晃动的风铃,窗边的帘子猛烈飘荡,不时刷过他的脸。
这里,是哪里?
他并不利索地爬起,扶着胀痛的额,跌撞靠近书桌,上面摆了一本又一本数学高考真题。黑色水笔晕染开,密密麻麻的数字糊在纸上,沉默寂静。
门开了。
“小尊,你醒了?怎么起这么早?好不容易到周日了,怎么不多睡会?”
男子有些疑惑。“你睡觉怎么不关窗户?今天很冷,别感冒了。”
他说着便掀开窗帘,干脆地拉上纱窗,外面有一片海,枯黄的水,疲倦微末的波浪,蹒跚向岸侵蚀,衰败凄惨。
陶尊没来得及细看,窗帘就严实捂好,上面刺眼的褪色的美人鱼披头散发,咧嘴朝他笑。
很奇怪,无用简单的碎片信息如飞刀般,牢牢插入他的脑中。
“嫂子,我今天不困。”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陶尊大骇,瞪圆一双眼,惊恐望向眼前笑意盈盈的男人。嫂子?这是什么?他觉得自己说出的话很陌生,明明是他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却如此怪诞?
“醒了?不困了?那就好。”
方锦竹显得很高兴,左眼眼尾的痣不明显上移,瞳仁泛出一丝媚意,他造作地扭头,手抚上门把手,轻轻一推,屋内只剩他们两人了。
“你哥哥还没回来呢,我们...先做吧?”
陶尊瘫坐在床上,全身肌肉紧缩,他连忙向后挪动,双手交叉,捂住腿间宽松平角裤,仿佛在守护他的贞操。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方锦竹屈膝跪在地板上,温热的手抚上陶尊紧绷的大腿,滚烫的肌肤凑近,滑动着抚慰挺立的奶尖。他舔了舔嫣红的嘴唇,头摆在陶尊膝盖上,嘴唇呼出阵阵热气,刺激着那儿。
“为什么?你今天怎么了?”
方锦竹根本没把躲避的陶尊放在眼里,他说这话的同时,手不老实地伸进有陶尊些幼稚的内裤中,熟稔地握成圈,紧箍在隐隐充血的性器,上下撸动着,温热的指腹放在顶端,打着圈摩擦,指甲勾住冠状沟轻轻按压,带出过电的快感。
“唔......”陶尊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搞得浑身一震,他咬住嘴,避免呻吟从口中滑出,一面强硬地腾出手,掰走这莫名其妙男人的臂膀。
“不行!就是不行!”这太奇怪了,现实,还是梦境?但无论现实还是梦境,他都无法做到与第一次见面,脑中却自发跳出“嫂子”一词的“陌生人”做爱。这不正常。
方锦竹眉眼含笑,他从善如流,掏出被前列腺液打湿一片的手,语气加重。
“哦。你今天不舒服吗,小尊?”
他站起来,靠近面色赤红、呼吸不稳的陶尊,他的脸离陶尊越来越近,眼里的调笑愈发深。陶尊拧着脖子,逃避眼前人的靠近。
方锦竹亲了他,就像家长在吻不懂事的孩子那般,成熟包容闹脾气的坏孩子。也许刚刚那片海,把所有的风浪,全给予给方锦竹了。
“可是你硬了啊。还流了好多水呢。”
方锦竹温柔地呢喃出这句话,仿佛是什么至高无上的嘉奖,令他骄傲。
陶尊闭上眼睛,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硬了,裤裆顶出个赛天的包,湿漉漉的。
方锦竹在他面前,脱下了所有衣服。
客厅电视机后的墙壁,挂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婚纱照,只不过,画面上两人全穿着黑西装,旁边还有个青涩的腼腆的孩子,洋溢着幸福。
仔细一看,那里面有两个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