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多了解她

    小藍不會光說不做，她確實問了飯店的房務領班，最近缺不缺人，然後介紹了瑞兒。小藍會這麼做的用意很簡單，為了多認識瑞兒，多了解她。雖說為緩解自己上一段感情帶來的痛苦，而找下一個對象談戀愛，目的性太強，有點不妥，但多交一個朋友本身沒有不好。

    瑞兒的工作能力出色，積極肯學，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小藍暗自得意她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領班私下也稱讚她，說瑞兒很好，希望與她長期合作。小藍下班時跟瑞兒在路邊攤販吃晚餐，把領班的話告訴她，如果她願意，之後可以固定幾天去做房務。瑞兒答應，小藍很高興，說這頓晚餐換她請，這樣她們就互不相欠，從頭開始。

    瑞兒起初不好意思，但小藍堅持，她不好再拒絕，兩人吃麵吃到一半，瑞兒欲言又止，小藍以為她不喜歡吃。

    「麵很好吃。其實這些天，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妳，可是怕妳會生氣。」

    「生氣？我不會的，妳問啊。」小藍放下筷子，雙眼直盯著瑞兒，瑞兒緊張起來。

    「妳是有去過花街？」

    沒想到瑞兒會問的這麼直接，小藍捏了捏鼻子，她沒辦法說謊。

    「去過一次，就是在早餐店遇見妳的那一次，但我後來就再也沒去過，那裡不適合我。」

    小藍的回答聽在瑞兒耳裡，她覺得奇妙，黑色兔耳動了動。

    「不適合妳？」

    「說實話，那天我是心情不好，失眠睡不著覺，當晚原本是想騎車外出透透氣，可當我回過神的時候，人就到花街去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理由有些牽強，但這是小藍的實話，只是細節的部分她就不明說了。瑞兒點頭，小藍擔心她會追問下去，神色不安，但意外的是沒有，瑞兒埋頭繼續吃麵，此刻換小藍被勾起了好奇心。

    「瑞兒，我也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瑞兒將那根麵吸進嘴裡，用面紙擦嘴，點頭。

    「我聽說兔子的聚落大多在方舟城的郊區，妳怎麼會來中央區？還想在這裡買房子？」

    小藍問出口的下一秒就後悔，怕瑞兒介意別人這樣刺探她的隱私，但說出來的話收不回。

    「我在中央區讀大學的，畢業後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所以就留下來在這裡工作。」瑞兒思考了幾秒才回答。

    小藍明白了，忍不住又問了瑞兒年紀－二十三，小她一歲。

    「我以為妳已經三十歲了。」瑞兒笑說，表情略顯驚訝。

    「妳的意思是說我長的很老嗎？」

    「不，是覺得妳很成熟，感覺經歷過很多事情。」瑞兒趕緊解釋，怕造成誤會。

    「我沒妳想的那麼厲害，我從小就不喜歡念書，所以沒上大學，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父親在我小的時候就生病過世了，媽媽後來交了很多男朋友，私生活很亂，一成年我就搬離家，鮮少聯絡。至於我哥，他還在『蹲苦窯』。」小藍的語氣平淡，沒有情緒起伏。

    「蹲苦窯？」

    「他去年做詐騙被逮，被查到非法持有槍枝，還襲警，但我不記得他最後被判入獄多久。只是他跟我借十幾萬沒還，我猜這輩子我拿不回這些錢了。」

    瑞兒聽了小藍的話是震驚，因為她一點都看不出來小藍是這樣家庭背景出生的人。對於小藍的全盤托出，瑞兒其實心有動搖，也想坦白自己的秘密。兩人在麵店招牌的燈光下對視，小藍看瑞兒的眼睛，那種毫不心虛，光明正大到讓人害羞，使的瑞兒又不敢說了，低頭。

    「妳心地善良。」瑞兒突然說，小藍挑眉，才剛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透明塑膠筷子套。

    「何以見得？瑞兒，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

    「但我也不是妳想的那樣單純的人。」

    瑞兒抬頭，她笑的靦腆，小藍不信。

    「瑞兒，如果妳說的不單純是指發情那件事，我不這麼認為，那不是妳的本意」

    「小藍小姐，妳人真好。」瑞兒打斷小藍說話，這次她的笑容就複雜了，但微微露出的小兔牙還是可愛的。

    小藍的黑瞳瞬間變藍，眨一眼又變回原狀，瑞兒見著好像看到什麼稀世珍寶，心裡雀躍，兩人的氣氛從今晚開始變得曖昧。

    「瑞兒。」

    「什麼事？」

    「叫我小藍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