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來到花街是好幾個月前的事,小藍站在花街的街口,眼前一排排的霓虹招牌在她看來是通往萬劫不復的地獄入口。
「怎麼了?走啊。」彼得抽著菸,走出幾步後發現小藍還在原地,他不解的看她。
小藍沒回話,嘆一口氣後跟上前。彼得是花街的常客了,像他這種浪子,天生的基因就少了忠誠二字,不適合認真的交往,更遑論婚姻。他心想要被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束縛一輩子,這種事他才不幹。彼得帶小藍到一間地下脫衣舞廳,上來招呼的服務生一見彼得就非常熱情,雙方明顯是認識的,對方看彼得帶了一個生人,還是個女人,很好奇。
「我的好妹妹,剛失戀了,需要『安慰』,妳知道的,她今晚的帳算我的。」彼得跟女店員親密的摟抱,他在她耳邊小聲說。
「好哥哥,彼得,那妳的妹妹喜歡哪種的?」
「獸人?」彼得拉長了尾音,回頭看一眼小藍,意思是問她半獸人會不會使她更傷心了?
小藍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服務員知道了,隨後轉身去叫人來招待客人。彼得領著小藍坐上一桌,面前擺滿了酒水和一些下酒菜,不久小姐們來了,彼得熄了香煙,開始跟小姐們玩。小藍一點心情也沒有,整張臉似寫著生人勿近,身旁的陪酒小姐看她這樣,個個都不敢太靠近。
「帶妳來放鬆,小藍,別板著臉,難道這些美女妳都看不上?妳瞧瞧,貓咪、狗狗、小熊都有了,還差什麼?」彼得有些醉了,聲調大起來,小藍還是沒什麼反應。
「好、好,我知道了,鳳姐!叫兔子來!妳們店裡最美的兔子。」
一聽到關鍵字,小藍的表情終於有變化。名為鳳姐的女人笑而點頭,走去店裡頭找人,幾分鐘後真來了一位兔子半獸人,一來就直接跨坐上小藍的雙腿,雙手環抱小藍的肩頸。彼得在一旁大呼小叫,要小藍別害羞,小藍愣住,兩人四目相交,因為燈光昏暗,小藍看不清楚這位母兔的兔耳是什麼顏色,但不管什麼顏色,她都當成是黑色。對方欲吻小藍,小藍突然向前拿起桌上裝滿酒的玻璃杯,將酒一飲而盡,由於喝太快,烈酒燒喉,小藍猛咳嗽,不少酒液落在這位小姐的胸上,極具撩撥之意,女半獸人笑得更妖媚了,雖然看不懂小藍想表達什麼,反正都是金主。
「呀啊!」
女人大叫一聲,小藍騰空抱起她,彼得驚訝這姑娘還挺大膽,給店主使眼色,後面開一間房。
「小藍,上哪去啊?」彼得故意問,又抽了一根菸。
「解決一下我跟她的問題。」小藍平靜的說,眼睛沒有變藍,說完抱著兔子走到舞廳後面的房間。
生意做成,這位兔子小姐當然是樂意的、高興的,卻沒想房門關上後,小藍只是把她抱上床,然後坐在床沿發呆,什麼都不幹。女人不懂小藍的意思,還以為是要她主動服務,她的雙手如蛇一般的從小藍身後撫摸上去,小藍馬上阻止她站起身,從皮夾裡拿出所有的錢給她。小姐皺眉抬頭,毫無頭緒的盯著小藍,小藍一臉憂鬱。
「早點回家休息吧。」
此話一出,對方訝異,欲言又止。
「妳工作辛苦了,這是妳應得的。這大概是我此生最後一次來花街,我不適合這裡,早就不該勉強自己來的。」見小姐不願收錢,小藍給她台階下。
「但妳這麼快出去,我會被說話的。」
小藍抓了抓頭,想著這話也對,無奈坐回床上,和對方隔了一個枕頭的距離。尷尬的沉默,小藍這時餘光見對方的兔耳是灰色的,心裡有思念,她想念的、心痛的女人是黑色的耳朵,這個女人不是她的瑞兒。
「我女朋友前女友,她也是兔子半獸人,黑色耳朵,黑色尾巴,微笑露出小兔牙很可愛,每次我一摸她的臀部,她就會很興奮,她一興奮我也跟著興奮,交往的這幾個月我們一有機會就瘋狂做愛,有時候我會有種錯覺,好像我們是『炮友』吧,到底什麼叫做愛?什麼叫作愛?」
小藍自顧自的說,對方沒回應,小藍不期待這位兔子小姐能給出什麼建設性的答案,她只想宣洩煩惱跟痛苦,顯然對方懂這時候什麼話都不必說,她只是輕輕吻了小藍的臉頰,小藍轉頭看她。
「我天生有異色瞳,情緒激動或高潮的時候眼睛會變成藍色,妳看我,我的眼睛現在有變色嗎?」
「沒有,所以我們之間不是做愛,叫作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