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需要找日结的工作才能有每天的饭钱,而尹城内日结的工作本来就少。
二则盛桑音虽然每天将自己弄得丑不拉几,但骨相好看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在一个地方多待几天,很容易被人瞧出来不对劲从而惹出麻烦。
有一回他在酒楼端菜,两个客人吵架,他被不小心泼了杯酒,脸上的灶灰掉了一大半。
那客人是个好色的,抓着他不让走,他咬了人拔腿就跑。那客人匆匆一瞥惊为天人,在那家酒楼底下点几碟菜等到了晚上,盛桑音回去一看见他,吓得再次转身就走。当天的钱没拿到,第二天再也不敢去那家酒楼了。
三则逃亡路上,殷楚痕那些贵公子脾气还算有所收敛,最近安定下来却越来越娇贵,不是嫌弃家里被子太糙,就是觉得盛桑音从城中带回来的晚饭不好吃,时不时抱怨临时买来打猎用的弓箭太廉价,手感半点比不得他当初王府里那把。
盛桑音自己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和殷楚痕一样有过挥金如土、美玉宝珠随手送人的日子,如今却连一顿饭钱都凑不齐,住在雨下大了还会漏水的屋子里,这种从云端跌到泥里的感觉,他能够感同身受。
殷楚痕每天嫌弃这嫌弃那,把他辛辛苦苦赚钱买来的弓箭说的一无是处,盛桑音虽然烦他,却也不想骂他。
现在已经这么惨淡了,说是两个人相依为命也不为过,要是再吵架,他不知道每天的生活会糟成什么样子。
殷楚痕总想用更好一点的东西,盛桑音只好不断去找价钱更高的工作,找到一家就换一家。
换来换去,他忽然想起祁吟修身无分文的时候,曾经在茶楼里弹琴赚钱,想来那些地方不光工钱更高,有时候还能拿到客人打赏。
于是盛桑音戴上面纱,找了一家酒楼弹琴。
璋月国国民好风雅、好诗酒美色,盛桑音的琴技不差,加上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着实引人遐想,去的当天竟让酒楼客人暴涨,原有的桌椅雅间座无虚席,店家连忙多摆了几十张凳子。
今天赚到的钱从未有过的丰厚,盛桑音开心收好钱袋,和茶楼老板约好明天还来,走出酒楼快要出城时却被几名大汉抓进窄巷中。
那几人原本去茶楼中凑热闹,见盛桑音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顾盼神飞,料想面纱底下必定是个绝色美人。跟着他到了人少的地方,此时把人抓过来扯下面纱一看,竟比尹城青楼里的花魁还要漂亮。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就算戴了面纱也该抹点灰。盛桑音害怕极了,咬了扒他衣服的大汉一口,被人反手扇了一耳光。
盛桑音嘴角流血,宁愿去死也不想被这群人奸污,咬住舌头想着死了算了,忽然记起还在城外小院里等他的殷楚痕。
要是他死了,殷楚痕那种少爷脾气,会愿意抛头露面出去赚钱吗?盛桑音不禁猜测,或许那人宁愿饿死,也不肯为了几个臭钱受别人的气。
坚定赴死的心,忽然没了什么底气,这一下犹豫,让他再也没勇气咬下去了。
盛桑音闭眼认命,几只粗糙大手摸到身上,让他恶心的想吐,眼角不停掉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耳边几声嚎叫,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撤开了。
盛桑音睁眼,几名大汉被五六个保镖打扮的男人围起来。那群保镖身材魁梧腰上佩剑,对着众大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方才对盛桑音欲行不轨的壮汉们,此时缩成一团嗷嗷惨叫。
盛桑音全身脱力,蹲到地上将撕破的衣服拢好,幸好这件衣裳还能蔽体。他看见脚边不远处有一个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油纸表明沾了些尘土,好在里面的馒头没有掉出来,那是他给殷楚痕带的晚饭。
他拍拍油纸,将馒头放进怀里,一个人拉住他的手,他还没抬头,那人惊疑不定道,“桑……桑音?是你吗?你怎么会在璋月国?你这身是……”
来人是盛桑音从前认识的好友慕容腾,这些年来闲来无事,带着一帮仆从保镖周游天下,到各国增长见识结交朋友。
前几天慕容腾刚进入尹城,本来想去城外看看山水田野散散步,碰巧遇见有人行凶,被欺凌那人看着还有些眼熟,于是出手将人救下来。
慕容腾邀盛桑音去他下榻的客栈坐一会儿,盛桑音急着回去,想到慕容腾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进了他的马车将事情原委说了。
慕容腾唏嘘不已,同情他与殷楚痕的遭遇,表示再过几天自己要离开尹城去往他国,盛桑音不妨跟着他出去避避风头。
但是殷楚痕他没办法一道带走,被重金悬赏的人,这段时间通缉令闹的正厉害,进出关隘盘查总归有风险。
盛桑音听完他的话没有表态,只是将怀里馒头拿出来试了试,发觉快要冷了。
本来那人就嫌弃这些吃的清汤寡水,要是冷了,恐怕更是动都不想动一下。
于是他和慕容腾告别,快步出了马车。
殷楚痕出去打猎了,看天色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盛桑音将馒头蒸热,又把昨晚没吃完的菜热了一遍,一并放在木桌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