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韩炎风醒了,他的胸口破了洞,微水伏在他身上,头发比平时要长,脸上嘴上都是红色的血。
微水在舔他心口的血,还问他:“你的心去哪了?”
“不是被你吃了吗?”
“我没吃它,它不见了。”
“你为什么要吃人心?”
“因为我没心啊,你不是知道的嘛。”
微水舔了舔嘴巴,嗔怪他。
韩炎风心想,梦里这个微水比起现实中的那个,显得还要娇一些。他觉得冷,真的在梦里逐渐死去。
微水在他身上动来动去,“你怎么睡觉还踢被子啊?”
韩炎风感到自己被摸了脸,顺势亲了下微水的手指。
他醒来时,微水枕在他的臂弯里,身体睡在被子上面,把韩炎风的被子压得严严实实的。
他一动,微水也醒了,惺忪发笑:
“你今天上不上班啊?九点多了,我叫不醒你。”
天阴阴的,房间内昏沉沉,弥漫着怠惰的气氛,两个人躺在床上发呆,不想动,谁都懒得去开灯。
韩炎风问微水:“今天要做什么?”
微水说:“药快吃完了,去医院找医生开点药,下午六点之前回学院交作业。”
微水明显只想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但韩炎风像两个人早就说好了似的跟着他,微水也就没赶他走。
微水坐在检验科的窗口前抽血,韩炎风在他身旁站着看他,离得太近了,微水感觉很不适,想让他站远点,但这时医生已经绑上了止血带,在微水的胳膊中间涂了碘酊,黄色的凉凉的液体,微水被痒到了。
抽完血,按住药棉,微水和韩炎风坐在远点的椅子上等出结果单。微水想快点把袖子拉下来,出门他穿了件像病号服的蓝色宽松衬衫,但药棉一松开,被针扎过的红点处又慢慢渗出血来,微水擦了两次,还在往外流。
微水着急地说:“血要流到你给我买的衣服上了。”
韩炎风看出微水不对劲,因为微水用看仇人的眼光看流血处,好像再不止住血,他就要让它没法止住血。
韩炎风把微水揽进怀里,手指压住出血的地方,安慰他:“能洗干净,没事了,你看,已经不流了。”
针眼是紫红色的三角,有点发肿,周围一圈发青了。
微水碰瓷他:“你按得太重了,把我手都按青了。”
止住血后,微水便好了点,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黏黏糊糊地贴着韩炎风,像很没安全感的小孩子。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抽过那么多次血了,也没少一个人来抽血过,怎么有人陪,反而还会为止不住血这件事发怒呢?
微水好了又有劲胡说八道了:“有本漫画里的新娘子,死在了自己的结婚典礼上,她的酒杯里被下了毒,她只喝了一小口,立刻就吐血了。那画家画的吐血的场面,真是,噫~我从来不知道人吐血能吐成那个样子,黑色的像小虫子蠕动的血流。”
韩炎风摸微水的背帮他平静下来:“谁给她下的毒?”
“新娘以前的恋人,因为不想要她结婚,其实是给新郎下的毒,但新娘和新郎的酒杯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