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一个月的备考时间。本来易霜学习时容易分神,要靠时长来补,最近经历了许多事,她总是在控制情绪,专注力居然也提高了。
刷题间隙瞄到顾明述约她出来的消息,易霜稍拧了下眉头就松开,她在想另一件事,她和顾明述的交易到底是否多余?
出于对陈峯为人和权势的畏惧,她迫不得已把顾明述当靠山,并不期待顾明述能一把将她捞出泥沼,只求在陈峯累及她生命安危的那一刻,又或许是陷在其他绝望的处境里,顾明述能够作为解救她的那个人出现。
可如果陈峯根本不会伤害她的性命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那个虎狼一般的男人,总是把她弄得一身伤痕,她最深的噩梦就在那间海边小木屋,那些枪声和尸体,血和泪水的味道,一如昨日,从未远去。
陈峯伤害她的可能X始终存在,可她实在疲惫了。在三个男人间周旋,光是隐瞒路致豪就需要她打起十二分的谨慎心,陈峯和顾明述只不过是闲暇时唤她当作玩物来玩玩,她却几乎要耗光自己,才能从他们那里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
陈峯是虎狼,顾明述就是狐狸,他们都要一片片撕下她的肉来吃。
或许顾明述压根没有她想象中的价值,而她傻傻地一次又一次赔上自己的身体……
各种各样的思绪在她脑海中萦绕,越权衡就越发觉到,她手里的筹码少得可怜,唯一可靠的一张牌,竟然是她的这具身体,这副皮囊。多么可悲。
背上书包离开自习室,易霜去顾明述的公寓。她打算找个合适的开口机会,告诉他,不想再和他继续下去了。
坐在顾明述身边做题将近一个小时,易霜揣着心事,手中的笔不自觉捏紧。
房间里很安静,顾明述正在写些什么,她想说随时可以说。如果不是顾明述做老师做得太优秀,她或许不会这么难以开口。
犹豫不决,易霜就忍不住偷瞄他。
起初他在工作文件里写字,后来抽出一张空白纸,还换了支铅笔,在纸上划出很响的刷刷刷的声音。
易霜趁他不注意看过去。
顾明述在画画。
她收回眼神,心里有点疑惑。
等过一会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看出他在画什么,易霜的脸渐渐红了。
他在画她。
从头到尾,顾明述没看她一眼,但在那张白纸上所绘出的每一处身体细节,都精准无误。在那隐秘的大腿内侧的一颗淡而小的痣,都没忘记点上。
一幅裸体画。铅色的人T与雪白的背景纸,人T姿势放荡。
见他严肃且认真地提笔准备描绘私处的轮廓,易霜绷不住了,“你别画了行不行?”
顾明述的脑回路清奇,反问她:“是不是我哪里画错了?”
顾明述把面有愠色的她搂过来,让她给指正指正。老师和学生的身份偶尔是可以相互转换的,他又一向很好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