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宗面色不变地说道:“就是我院子里面的邻居,她丈夫去年因公殉职,如今生完孩子一年可以顶替工位。这才刚进轧钢厂半个月的功夫,结果工厂里面就已经传开了无数不好的消息。”
“基本上什么说法的都有,不是傍着这个,就是傍着那个,还说跟车间里面谁都有些关系,人事部的高主任去慰问一下,都能带出不少影子。”
“这不,我今天也是刚听说,详细的找了几个人问问,那说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就好像我那邻居是个人尽可夫、不知羞耻、淫乱放荡的女人。当时我都有些怀疑了,她真的是这样?这根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啊,这人才进了工厂十多天而已。”
“现在这会儿,全工厂里面都知道。大家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都是躲着她,工厂里面也是没人跟她说话,走在路上都是指指点点的。这要是继续发展下去,这人名声一坏了,那是要将人逼死啊!”
“我感觉杨叔可能不好处理这种事情,这言论一起来,哪里是那么好压下去的?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杨叔就出面调查也有些小题大做。就是询问、调查给人一个清白,但是大家就真的信吗?”
“怕是依旧带着异样的眼神去看一个寡妇,背后里也少不了滴咕。到时候众口铄金,这结局也改不了。这在工厂里面是大事儿,在我那院子里面更是要人命的大事儿。我肯定不能见着这么大悲剧发生,所以我就想着问问您有没有办法?”
宗母紧紧地皱着眉头,一个刚刚进入工厂的寡妇,还是带着三个孩子,被说成这幅模样。
真要是行为放荡,不知道检点,那么这事儿在院子里面应该就传开了,用不到等进了工厂。
宗母抬头一看过去,易传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顿时笑骂道:“皮猴子,说话说半截,跟你大妈还藏着掖着的,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易传宗讪讪一笑,说道:“大妈,后面的就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我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懂,不知道该不该说。”
宗母的嘴角憋着笑意,明明一副我要说,我要说的模样,说的话全是推脱。
“不该说,那就别说了,你杨叔都说你管不住嘴,忙了几个月才理清。好好的,我可不想那么忙。”
易传宗脸色别扭地说道:“大妈,您让我憋着不是让我难受吗?我感觉这事儿挺重要的!”
宗母心念一动,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无疑是弱势群体,这要是人在工厂里面待不下去,甚至是出了什么事端,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波。
宗母抬眼朝着前面一看,此时易传宗的面色已经变得认真起来,难道真有重要的事情?
“你说说你想到了什么。”
易传宗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大妈,我发现这谣言传得特别快,仅仅三四天的功夫,全工厂里面都知道的。并且不像是从车间里面传出来的,反倒是一下各个地方都知道,如今各种传言汇聚在一起。”
“如今工厂里面的人一见面就是‘你知道工厂刚来的那个秦寡妇吗?如何如何……’那边一准就说“我不仅是知道,还有什么什么的……”
“一个车间里面的人,怎么不得聊聊,一个寡妇能有多少事,三言两语就说过去了。要是外人跟车间里面的人问,指定是说的清清楚楚的,哪里像现在一样,还无数个版本。不用怎么费力,稍微一打听那是人人都知道,同一个车间里的人还能听出仨音来。有说跟车间小年轻怎么样的,有说跟主任怎么样的……这女人也不会到处瞎熘达,还能真是美的不行,让人见了就必须讨论两句?”
“这事儿非常古怪。我怀疑这里面有人在控制言论,扇风点火,误导群众,欺压、残害孤儿寡女,可能是想达成某种目的。我寻思几位大妈都是妇联的人,想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上面有什么消息,我们就避着点,别让人当着导火索。”
宗母听着他说完,双眼顿时瞪得滚圆,声音抬高了不少,“皮猴子,你还真敢说!难怪你杨叔说你这张嘴一开,一准就给你惹祸!”
她的心理也是有点发颤,之前她只认为这谣言是个人生活作风问题,要么就是工厂里面的一些夸张的闲谈,可能后果严重一些,却也比较好控制,大不了给这女人换个工作就是了。
现在听易传宗这话头,这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要真是三天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刚刚平息的第三轧钢厂,那指定是别有用心!
事件旋涡的中央还是一名孤儿寡妇。
这是准备对第三轧钢厂做什么?
易传宗委屈地说道:“我这不是感觉不对劲吗?要是将人给逼死了,然后再给人洗白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风声。这么大的冤屈,到时候您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