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凤凰神女跳凡人井,坠天落入明匣洲——你知道凤凰神女为什么跳凡人井吗?”
虽然午黎现在还是原型,尖嘴脸上覆盖着毛茸茸的鸟毛,但张雪霁仍旧能感觉到他在这一瞬间,整个人的表情都出现了僵硬和凝固。他胡乱拍着翅膀,光泽明亮的羽毛掉下来好几片,被他拍得四处乱飞。
午黎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这是我们凤凰族的私事,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换那个剑修过来,我也不可能出卖我的族群!”
他态度很激烈,反应极大,有点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在说话的时候,还在不断焦躁不安的拍动翅膀。
那些被挥落的羽毛也被阵法挡住,完全没办法掉到外面去。
谢乔乔把最后一颗爆米花扔进嘴里,擦了擦沾到糖浆的黏腻指尖,站起,面无表情的向午黎走近。刚刚还气焰嚣张十分不耐烦的凤凰,在注意到谢乔乔靠近后立刻像一只看见了杀鸡刀的大公鸡,明明情绪肉眼可见的更加焦躁害怕,却又不敢吱声。
张雪霁盯着午黎不断煽动的翅膀,微微眯起眼,露出思索的表情。谢乔乔站在他旁边,也盯着午黎——张雪霁拉了拉谢乔乔的衣袖,谢乔乔低头看向他,张雪霁开口:“先把这家伙带着。”
谢乔乔:“麻烦。”
张雪霁笑眯眯道:“带着他进凤凰圩,说不定还有别的用。”
谢乔乔默了片刻,道:“随你。如果他伤人,我会立刻把他处决掉。”
张雪霁摊开双手:“没有问题。”
午黎扑腾着翅膀,还想说些什么。张雪霁拍了拍阵法外层飞舞的符纸,道:“你就安静点吧,我保你一条命可是很不容易的。”
午黎睁大眼睛,将信将疑的看着张雪霁。张雪霁天生长了一张令人亲近的脸,不管午黎怎么看都看不出他脸上有撒谎的痕迹。
他将信将疑:“……多谢?”
张雪霁摆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关于凤凰神女坠天的事情,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谁还没有个小秘密呢?对吧?我还是很尊敬他人隐私的——”
谢乔乔脚步一转,往屋内走去:“我去看看屋子里的赃物分类好没有。”
张雪霁也站起来,把小凳子折叠,重新塞回自己袖子里:“好——那我也开始干活了!”
谢乔乔不关心张雪霁要干什么活。总之张雪霁不会干坏事,即使是要发生坏事了,他也会竭力把这件坏事折中变成不好不坏的事情。
她重新回到院子里,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西斜,院子里原本杂乱无章胡乱堆放的宝物,被好好的分门别类摆放整齐了。老婆婆看见谢乔乔进来,立刻拄着拐杖健步如飞的跑到谢乔乔面前,双手捧着三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献给她。
“剑仙大人,这是我们今日从几位外乡人身上取来的……我猜那几位外乡人定然和您认识,所以特意将他们的东西分别捡了出来,还请您过目,瞧瞧有没有少东西。”
谢乔乔从老婆婆手中接过钱袋子——其中只有大鹅惯用的那个钱袋子是普通钱袋,另外两个都是储物法器,大概是纪棂月和伏泉明的东西。
她直接打开了大鹅的钱袋子。实际上谢乔乔也不知道大鹅钱袋子里还剩下多少,不过打开的时候能看见里面塞满了灵石和银票。她粗略扫了一眼,便将三个钱袋子全部放进储物法器中,又将院子里的其他宝物按照分类认认真真分别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法器里。
老婆婆眼看着原本还塞得满满当当的院子,最后东西变得越来越少。直到谢乔乔把手放到院子中央的那颗古老梧桐树上时,老婆婆眼睛都瞪圆了;好在谢乔乔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把这棵树也拿走。
她单手按在树干上,虽然没有把树塞进储物法器——主要是储物法器内空间不够——但她也没有把手挪开。
这颗梧桐树应该是午黎平时用真身栖息的地方,上面也沾染了凤凰的味道,但和谢乔乔曾经在渔村废墟之上嗅到的味道不太一样。时至今日,她仍然清楚的记得那只凤凰从天上坠落时,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在那只凤凰燃烧的眼眸之中,谢乔乔看见了一枚黑色的种子。
老婆婆犹豫的开口:“这位……剑仙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光从外表来看,也没有人能看出谢乔乔在走神。毕竟她平时都只有那么少数两三个表情轮流值班:面无表情,微微皱眉的面无表情,比较明显皱眉的面无表情。
她放下手:“没有了,你们走吧。”
老婆婆诧异,有些不可置信:“我,我们可以走了?”
谢乔乔颔首:“只是盗窃,略施小惩,没收赃物,便可揭过。但若让我撞见第三次,便将你们全都一剑砍死。”
她语气平平,浑然没有自己在说什么可怕之话的自觉。老婆婆愣住,问:“为何是第三次?”
她以为按照眼前剑修的脾气,第二次碰上就该一剑攮死他们了。
谢乔乔慢吞吞道:“事不过三。”
老婆婆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