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赵鹏是章晓秋的同学,有点意外,本不想多说什么,但耐不住赵鹏反复恳求,只好告诉赵鹏一些事情。
这个姑娘怎么看,都应该是得到一点点好运的人,却并没有。
章晓秋听到赵鹏的声音,眼神微微动了动,却也只是轻微地动动,
“你是秋秋的同学吗?”她的声音很苍老,嗓子好像被火烫过,特别难听。
赵鹏从吴倩口中打听到章晓秋的病房,急匆匆在街口的门市里买些奶粉之类的补品,骑车就镇医院奔去。
“伤得重吗,什么时候的事?”
经常有大车经过街道时撞伤或者撞死人。
赵鹏急忙回道:“是的阿姨,我们是同学。”
赵鹏在病房里站的也尴尬,便索性跑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主治医生询问章晓秋具体伤势。
他费尽功夫,甚至牺牲了一点点形象,就是希望章晓秋这个才华横溢的少女不要因为原生家庭的贫穷封闭自我。她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又有画画的天赋,学习又好,怎么想未来都是阳光大道。
所以得知手术费大概需要5000元的时候,她说她没有办法,甚至住院的钱都没有,只能让章晓秋消几天毒,就准备接回池县老家。
赵鹏暗暗叹息,贼老天真的是紧着命苦的人欺负。
需要立刻动手术,否则继续恶化下去,可能右腿需要截肢。
将小小的女儿留给她一人。
她眼睛睁着,直瞪瞪地看着天花板,脸色苍白,双手无力地放在床上。
章晓秋的母亲根本没有钱,她是从川省逃难到庆城,在庆城并没亲戚朋友,嫁的男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那样最后喝酒还喝死了。
赵鹏将东西提进去,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喊了声:“章晓秋,我来看你啦。”
如果基础治疗都没,那不是铁定要截肢?
但没人出钱。
“据说挺严重,现在还在镇上的医院里。就是昨晚晚自习回家的路上。”
那个姑娘……
妇人没有说太多话的意思,她提着搪瓷缸子来到床边坐下来,看眼章晓秋,澹澹地说:“你这个倒霉鬼啊。我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们父女俩。老的只知道害我,小的呢,也不省事。”
她自己本来就有严重的肺病,实在没有能力赚钱。
而且连住院费都没有。
“章晓秋不是住宿舍嘛?”
他很难想象,一个人家可以穷到这种地步。
整个人就像被抽走所有血气。
孩子躺在床上,仅仅因为5000元钱就要面临被截肢的未来。
以她的成绩,省重点肯定没问题啊,只要上了庆城一中,将来至少要上个二本。
章晓秋的病房在208。
赵鹏听着吴倩的话,有种无力感。
看到赵鹏,她愣了愣,想挤个笑容,却什么都没挤出来。
章晓秋的伤势确实很重。
赵鹏刚要继续说话,门被推开,一位年约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外面搪瓷磨掉很多的饭缸。
赵鹏推开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平躺在床上的章晓秋。
“章晓秋什么事情?”
可命运,真的是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
吴倩神情有些暗然,轻声说:“你还不知道啊,章晓秋出车祸了。”
她回去怎么办呢,医生都说了,伤势很严重,不做手术都有可能截肢。
也难怪。
她没有看他,还是看着天花板。
他毕竟是二十年后重生的人,虽然在这个人间已经调整接近两个月,可还是有有些前世的思维。
“应该是昨晚想回家吧,她们好像是在池县,离我们这里也要三十多公里,骑车也要好几个小时。那条路是石子路,颠簸的要命……”
唉。
赵鹏因为这辈与车祸有关的就是田永强和赵实,却不料又有一位相关的人出了车祸。
这个时候,整个镇子一个红绿灯都没有,省道的路段又经过街道。
赵鹏瞠目结舌!
医生大约三十多岁,看起来慈眉善目,应该是个好医生。
“啊!”赵鹏大感意外,怎么又是车祸。
笑比哭还难看。
她才16岁啊,还有几天就要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