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卖给谁不是卖

    坐在身旁的男人年过四十，身材管理还行，没有一般中年男人的啤酒肚，衬衣穿得平整干净，戴一副金丝眼镜。

    温兰目光下移，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呵，又是个有妇之夫。

    她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男人，挤出笑容：于先生，请喝。

    会所包间里的灯光昏暗，看不清人的脸。

    这位于先生没有急着喝酒，放下酒杯，目光在温兰身上一寸一寸地移动，从脸到脖子、到胸，到大腿间

    蒋姨介绍的人，果然挺好。于先生笑了一声，你不是专职干这个的？

    温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浅浅说道：露水情缘，了解那么清楚，就没意思了。

    于先生道：你倒是很懂这个，不是干这个的，那就是长期混迹其中？

    温兰拿起酒杯，碰了碰于先生的杯子：喝酒。

    于先生饮了半杯酒，目光一直在温兰身上，没有移开过。他伸手握住温兰的手腕，拉到眼前细细端详：这手好嫩啊。你是处吗？

    温兰眉尾跳了跳，保持住微笑：处就不是这个价了。

    你的初夜给了谁？男朋友？于先生继续说，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最开始都单纯得很，傻傻的，和喜欢的男人上了床，很快被抛弃，自暴自弃下海。

    温兰抽出手，去握住酒杯，喝了一口，笑道：于先生想多了。

    你很缺钱吗？于先生又问。

    温兰点头。

    她不晓得这些嫖客是不是都这么多话，非要来一番心灵交流。她从前为了公司业务去陪酒，那些男人都直接得很。

    于先生叹了声气   ，说：需要钱不一定要干这个。

    来钱快。温兰简单说了句。

    嗯，确实来钱快。于先生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掏出钱夹，取出一沓钱来，递给温兰：你先收下，点一点。

    他们这种交易，收的都是现钱。

    温兰接了过去，真的低头去数。

    她太需要钱了，不能少。

    可温兰怎么都没想都，下一刻包间的门被撞开，身着便装的警察涌入，很快将她控制住。

    完了，是钓鱼扫黄。

    *

    温兰在拘留所待了一整夜，最后是吴铭领她出来。

    她最后还是不得不求助于沈筠。

    温兰很识时务，知道她所认识的人里，能够为她摆平这件事的只有沈筠。她不能因卖淫被拘留，这样她会失去工作，会影响她与阳阳的生活，更会影响阳阳的未来。

    温兰想直接去上班，被吴铭一句沈先生马上要见你阻拦，只能请了半天假。

    吴铭将她带去华悦集团大楼附近的宾馆，自然，沈筠不可能在华悦见她。

    沈筠很快来了宾馆，面色铁青，见她的第一句话冷冽严肃：温兰，你究竟在干什么？

    挣钱。温兰有些心虚，偏过身子不敢看沈筠。

    沈筠走到窗前，逆光而战，背对她问：你死缠烂打和我上床，就是为了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然后去出卖肉体挣钱？

    温兰不语。

    温兰，你把我当成什么？

    沈筠的声音很冷，冷得温兰禁不住抖了抖身子。

    沈筠转过身来，几步走到温兰面前，抬手掐住温兰的下巴：不说话？

    温兰眼里噙了泪水，是，我就是利用你。第一次做爱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做，不想拿去换钱，不可以吗？你也不吃亏啊，你不是很爽吗？

    温兰大概是疯了，不晓得自己这一番话会点燃了沈筠怎样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