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里并不相信
不敢让她轻易死去。
墨云苍白的笑出声来。
步非烟不让她死,或许只是因为,她身为替罪羊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吧。
早在一开始,步非烟就把她当成了他犯错之下最好的替罪羊。
墨云还来不及伤春悲秋,只听见一阵熟悉脚步声由远及近,重新走了回来。
她心底一跳,连眼角的泪水也顾不及擦,连忙闭上眼楮。
厢房的门再次打开,步非烟端着一碗雪白的粥走了进来,他视力极好,一眼看见了墨云眼角的泪痕。
她醒了?
她哭过了?
她听到他和紫阡陌的谈话了?
步非烟的眸子瞬间一黯,反手关上门。
他的脚步极轻,缓缓走近,就看见墨云紧闭着眼,睫毛轻轻颤抖着。
「醒了?」
放下手中的白粥,他的声音很浅淡,听不出喜怒。
墨云整个人一抖,知道自己装睡瞒不过步非烟,惴惴不安的睁开眼,一张嘴,就是嘶哑的语调,「醒……了。」
她身上的确是中了天涯花的,步非烟每餵她一次含着海角草的血,就能消弭她身体里的一部分药性,她就能醒来一会儿,这些,紫阡陌都早和她说过。
步非烟弯下身,把她的身子抱起来,自己坐在了床榻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重新端起碗来,舀起一勺,递到她染血的唇边,「醒了,就把这个吃了。」
「……」
墨云半点不敢反抗,乖顺的张开唇,嚥下第一口。
厢房里安静至极,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一口一口餵着。
直到青瓷碗见了底,他放下碗,取了巾帕给她擦拭,看着墨云明显鬆懈下来的小脸,他黯着眸,冷不丁开了口。
「紫阡陌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听着步非烟的话,墨云擦嘴的动作瞬间迟缓。
他想说什么?
他是不是不想救她,还想让她主动答应奉献自己的鲜血,解开他身上的毒?
「我……」墨云顿了顿,「听到衍皇子妃说,想看你会留下我的性命,还是你的性命。」
「是么?」
步非烟极轻极轻的回了一句,看了眼墨云的表情。
她的表情有些不安,手指无意识的攥着自己的衣摆,虽然慌乱,却没有任何哀戚,似乎并没有撒谎。他有些放下心来,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要多想,我有治好你的办法,紫阡陌说的话,你不要听进去。」
这话的意思是……
墨云有些诧异,连忙低下头,生怕步非烟看到她的表情,察觉出什么。
步非烟这是要救她吗?
他打算用他的血解了她的药性,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这怎么可能?
墨云直觉里并不相信。
可步非烟刚才那句话太过安定沉稳,让她无法当耳边风,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了紫阡陌之前告诉她的那些话。
紫阡陌说,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都不要相信。
她还说,她会帮自己,让自己得到想要的。
墨云咬紧了唇瓣。
她想要的很简单,无非是她爱的人也能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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